随后在像素光影翻涌间,退去了大鼻子模样,变为了一个个穿着朴素的村民装扮。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废弃破旧的屋舍也迅速在牛马村民们熟练的操作下被修缮维护。
而在村子中心不大的空地上,阳光洒落金黄松软的麦田,一个换了身样子、披着身猎装的粗犷男人悠悠睁开双眼:
“…这是?”
以空中飞行的鸟类视角俯视着这片村落,吕顾看着被自己换了身装扮的张翰文,疑惑不解地四处走动着。
与周围村民伪装成的农户交谈,并从一个个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村里的猎户。
有宅有房,身材健硕,父母双亡,是十里八村媒婆抢手的适婚男子。
村内每一个人,上到80岁的老农,下到三岁幼童,都能熟络地叫出他的名字——张阿。
前世的30载,就仿佛是刚刚迎着暖阳抬头望日时,一个恍惚间短暂的梦,模糊、朦胧。
虽然不知为何记不起身为村庄猎户之前的事,但在所有人热情的招呼中,他还是很快安顿下来。
从所有人口中拼凑出了自己的身世,与脑子里模糊的梦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比如遭遇山洪父母不幸离世。
而不同的是,在这座小小的村庄中,自己是个猎户,不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这样看来,现实与梦境似乎也说得通了…
而对于这一切,关注这边的吕顾都看在眼中,见对方已经快速适应,便也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随着脑海中一串指令在意念中快速形成,山村连带着周围数百里的荒林被领地权限分割而出。
下一刻,时间刻度无声无息中被调到了万倍。
这片已经被分隔的空间,就连时间尺度上都被毫不讲理地单独切分,骤然加速。
在吕顾的视角中,这片村庄连带周围的山林、植物、花草。
开始快速地生长、枯败、衰落,种子破壳、再生长、再枯败、再生长,周而复始。
而村庄中的农户、来往的鸡鸭牛羊都纷纷仿佛按了快进键般,带起道道残影游走在道路与房屋间,耕地被开垦,下一秒收获,再一秒萌芽。
而这一切,在此时身处这片空间的生物来看却毫无异常,他们在这一年年间生老病死,哪怕在外界只是不到一分钟。
身在其中的张翰文,或者,此刻应该唤做张阿。
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他当着猎户,娶妻生子,又将自己总结的狩猎手艺传给下一代。
时间滚滚流逝,任何的疑惑与那点浅薄的回忆皆是被冲刷抚平。
10年,20年,30年…
直到他身形不再挺拔,佝偻着身体拄着拐杖,看着院内孙子的孩子嬉戏打闹,迎着暖暖的日光躺倒在摇椅上,缓缓地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这一世,他97岁。
而也就在他咽气的下一瞬,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原本还在打闹嬉戏的孩童收回手脚,站在原地。
一道道或年轻或衰老的身体,也都渐渐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