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胜利,为了任务,为了身后富平里的战友和司令员,他们可以将自己变成一块块沉默的、燃烧的岩石!
赵大山背上的火越烧越旺,火焰开始吞噬他整个左半边身体。
棉絮烧成了黑灰,皮肉烧成了焦炭。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不动”这个念头,如同钢针一样深深钉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的眼神渐渐涣散,但身姿却奇迹般地凝固在那里。
火焰,还在肆虐地焚烧着他年轻的生命。
时间,在炼狱般的煎熬中,每一秒都被拉长到无限。
空气中只留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混着压抑不住的哽咽和浓重的喘息。
足足三四分钟,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那一区域的可燃物被焚毁殆尽,火势渐渐小了下去。
那片山坡,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痕迹,和一具几乎只剩下右半部身体轮廓的焦黑躯干。
班长李国柱和旁边的战士王石头泪已流干,双眼空洞,只剩下一片血红。
但他们的枪口,依然稳固地对准着下方的公路。
伍千里闭上了眼睛,一滴滚烫的泪珠终于顺着布满灰尘和硝烟痕迹的脸颊滑落。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观察所的泥土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坑。
梅生用手背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只剩下冰冷的仇恨和杀意。
“传令各炮位,目标锁定!等老子命令!”
伍千里攥紧拳头,目光死死盯住下方正滚滚向前的美军钢铁洪流。
此时,下方峡谷公路上
被火焰映照得忽明忽暗的美军先锋部队——以潘兴坦克连为矛头,后面紧跟装载着第三十八步兵团士兵的卡车和半履带装甲车。
空中威胁解除,道路畅通无阻的消息早已深入人心。
加上前方持续不断的火焰“成功”驱散了所有敌人,美军的推进显得异常轻快。
“空军真带劲!那玩意儿粘上就烧个窟窿!
加速前进!过了这山谷就是富平里了!让那些步兵跟上!”
为首的美军坦克车长笑着说道。
很快,美二师最前方的坦克的引擎轰鸣声加大了马力。
长长的车队保持着相对的高速,毫无迟疑地涌进了汉溪峡谷。
两侧被烈焰焚烧过的山坡冒着黑烟,光秃秃的,显得“安全”无比。
装甲车上的美国大兵甚至放松了警戒,有人把钢盔推到了脑后,更多人则是倚靠着车体打盹或低声聊天。
连续几天的紧张被“畅通无阻”的假象驱散,疲惫和轻敌让他们变得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