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伍万里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窘迫样子,竟爽朗地笑出了声,笑声在寒冷的江风中尤其突出。
“雷公,你看它,卡在这儿,后边的同志过不来,前面的同志干着急,还让整条桥都处在危险里。”
“这才是它在‘破坏’我们的抗美援朝!破坏我们东渡闪击横城的活路!”
“沉了它!”
“不就是一门炮吗?”
“咱们钢七总队,从松岳山打到仁川港,从安养峡谷打到水原城,缴获的坦克、大炮还少吗?!”
“眼前这点困难算什么!”
“沉掉这门,是为了保住我们的人,保住其他更多的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过了江,我们还能从敌人手里抢更多、更好的炮!”
“执行命令!”
伍万里伸手轻轻按下了雷公敬礼的手臂,看着那门岿然不动的榴弹炮,语速平和地说道。
伍万里的话,字字千钧,清晰地落在了每一个焦急的战士耳朵里。
雷公脸上的尴尬和倔强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醒的明悟和服从命令的坚毅。
“是!总队长!”
“都听到了?!”
“总队长命令!把这门‘拦路虎’给我卸了引信,拆掉炮镜,用绳子捆结实了,沉江!”
“动作麻利点!给后面的炮让路!”
雷公没有丝毫迟疑,大声喊道。
炮兵支队的战士们闻言也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刚才还拼命想救的炮,很快被扒掉了关键部件,好几个人喊着号子,将这沉重的钢铁巨兽重新撬动。
“噗通!”
伴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水花溅起老高,激起一圈圈急速扩散的涟漪,随即归于沉寂。
桥面猛地一轻,压力骤减。
后面堵塞的炮车和弹药车队伍瞬间流动起来。
“快!跟上!别磨蹭!注意间距!保持速度!”
雷公重新恢复了炮队之长的威严,站在桥头喊道。
后续轻便的榴弹炮、迫击炮和弹药车,有序、快速地通过。
大约十多分钟后,当最后一辆载着炮弹箱子的车驶上对岸坚实的土地,雷公炮队终于全部渡江完毕!
“炮兵支队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我们带着最精锐的警卫营过去保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