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搭腔的一句话,呼出的白气瞬间被寒风卷走。
“德国又没有我的戏份,干嘛不让我先去美国做准备?”
女孩儿皱着光洁的眉头,面露不满,她在德国的简短戏份在金陵布景中已经拍完。
路老板有些敷衍,顾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第一次来柏林?走之前我们抽两天去转一转。”
“什么勃兰登堡门啊,国会大厦啊,柏林墙遗址啊。”
“对了,冯远争有张照片,是他80年代和柏林墙的合照,那会儿还没被推倒,去看看?”
小刘神色不善地看着他:“我得为美国的戏份做准备了。”
“最后一场戏太重要了,我要去一趟PBS电视台感受一下,在全世界观众面前和敌人激辩的状态。”
“对了,在那之前,我还要去找一趟纯如姐的心理医生。”
她倒不是认为自己的精神状态需要调整。
是张纯如在1998年和日苯驻美大使齐藤邦彦辩论前,因为长期积压的心理问题产生了极强的焦虑。
右翼对她的家庭的骚扰、寄来的带着子弹和恐吓的匿名信封、在公众面前澄清真相的巨大压力。。。
她失语了。
这是张纯如长期的精神高度紧张以及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后遗症,所幸很快就痊愈,没有耽搁她在PBS的掷地有声。
小刘需要去调研一下这种症状的成因、表现等,尽量演得真实一些。
路老板也不搭腔,就和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街道上,他们在欧洲的知名度较低,也很少有当地居民认得出。
见他避重就轻,刘伊妃不乐意了,抱胸站着不走。
“你是不是忘记过答应我什么了?”小姑娘双目晶晶地看着他。
“行百里者半九十,就差最后一点了,我想尽善尽美地完成这个角色。”
路老板仍旧一副惫懒的模样,让刘伊妃的质问像是击打在棉花上得不到反馈。
“那你是不是也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当我说你需要停下的时候,你必须停下。”
刘伊妃俏脸寒霜:“我停了啊!跑《异域2》的路演、参加《鲁豫有约》的采访、还管着推特的推广,我不都照做了吗?”
“那好,现在陪我逛逛柏林。”路老板耍起了无赖:“你就当是被我这个导演潜规则了,让你干嘛就干嘛。”
小刘被他气得半死,抡起粉拳就想行凶!
这个爱无能的洗衣机,好话都不会好好讲!
“且慢!”青年导演眼疾手快地钳制住她的手腕。
“今天是要去看看拉贝的后人,再去祭奠一下拉贝,这总不是和你的角色无关的事情吧?”
路老板胡扯一通:“顺道看一看风景,把自己融入这方天地,有利于你更好地塑造人物。”
刘小驴颇为无奈,既来之则安之,戴着耳捂上了他拦下的出租车,不想再听诡辩。
出租车在柏林城郊的一栋老宅停下,提前过来的阿飞带着翻译,手中还拎着金陵带来的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