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的会客厅的墙上挂着梅兰竹菊的画卷,家具是上好的老山檀木头打来的,这种木头年份越久,自带的奶香味越浓,让屋子里就算不点熏香,也隐约的能闻到一点奶香。
白承望坐在会客厅的上座,他这次是代崔自秋来的,所以坐的位置要比旁人高一些:“李鬼差,杜城隍,一路下来可还辛劳?”
白承望的两边是客椅,遵循左尊右贵的说法,一个花白胡子头戴乌纱帽的男人,在白承望的左手边:“哈哈,白师傅,吾工作一向如此,何谈劳累啊。”
右边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对着白承望拱拱手:“是啊是啊,不知犯人现在在哪里?”
白承望摩挲着婢女刚送过来的阴司令牌,笑着开口:“莫心急。”
白承望腰间挂着的令牌,是崔自秋让府上匠人重新修复了一番后送过来的,原先的令牌因佩戴过久,难免出现了磕碰划痕,如今都已经被工匠用巧妙的手艺磨去了痕迹,可以说成为了一块新令牌。
门外不多时就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李鬼差听见立马站起来:“看来这次是我的人先到了。”
李鬼差又对着白承望和杜城隍不伦不类地拱拱手:“我这就去门外宣判词,别让污秽脏了新贵的眼睛。”
门外链锁碰撞的声音还在,李鬼差立马抬脚出门:“停一停,一会儿土地神要来厅堂里接诏,你们就别进去了,免得脏了场地。”
段凌和段风这个时候都带上了手链和脚链,而且嘴巴也不合规矩的被缝起来了,而且段凌的十指也没有了,血把地面都染透了。
李鬼差看见两个人的形象司空见惯,崔判官的手段,整个地府都很清楚:“这个女的滥用镇定剂,帮助凶手炼化活人,按地府条律,日夜受灼烧之苦,刑期三千年,服刑完沦畜生道。”
李鬼差宣布完段凌的刑罚后,没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翻动书页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李鬼差再次开口:“男的,段…风哦哟,你就是主犯啊,你日夜受火焰灼烧直到魂飞魄散,啊,就这样,都跪下来领罚吧。”
鬼差们,尤其是十八层地狱的鬼差,来提犯人时为了都会把宣布判词这个流程省去,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要不是这次是在崔府里拿犯人,李鬼差在见到犯人的那一刻,早就领人走了。
还没有等段凌和段风跪好,李鬼差就听到身后传来很多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立马连跑带跳的进入房间:“来了!土地婆婆来了。”
白承望马上把靠在椅背的身子坐直:“快请进来。”
不多时。
厅堂里面,先是进来了两个穿着白衣提灯的仙子,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好,把门口那仅有的阴影照散。
一个穿着明黄色圆领袍子,头发用发簪高高盘起,额头上绑着一个龙凤呈祥的吉祥额带,如沐春风的走进来:“白师傅,城隍爷,有礼了。”
来人正是王萍,如果说最后被金蝶涅槃后的样子是略显神性,那么现在她的气场和装扮,就是活脱脱的女菩萨。
白承望连忙站起来还礼,他现在可受不住王萍的礼:“王婆婆,不必向我行礼。”
杜城隍踏着四方步走到王萍面前,举了举手上的诏书,口气轻缓又不失城隍该有的风范:“王氏,跪下接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