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之后的事情他记不清了,他不明白裴景为什么要忽然这样羞辱自己,或许他该回过身去向裴景求饶,可是沈清辞也做不到。
仅存的那点可笑的自尊心偏偏在不该出现的时候浮起。
他就这么进退维谷,室内安静地落针可闻。
身后忽然有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沈清辞的右臂被拉住,轻轻一扯,沈清辞便被带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沈清辞伏在裴景的胸膛上,久久没有抬起头,泪水很快浸湿轻薄的衣料。
他的脑袋被人抬起,裴景看着他满面泪痕的脸,眸光晦暗,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手指已经抚上脸颊,一点点擦去泪痕。
动作近乎温柔。
“清辞,何必如此呢?”
何必如此?沈清辞不知道,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安静地任凭裴景动作,视线模糊地看着裴景眼睛里难堪的自己。
“别哭,朕不想你哭。”
该死的眼泪就是停不住,才擦去,又流出。
沈清辞干脆推开裴景的手,捂住脸,扯过被子将自己一身的狼狈遮住。
锦被下的身体在颤抖,压抑过的啜泣声低低的,裴景隔着被子抱住他。
“清辞,不要抗拒朕。”
沈清辞似乎总是落入如此境地,前后无路,无处可逃。
过了一会儿,眼泪终于止住,他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还是只能向裴景求饶。
“裴景,给我拿件衣服。”
“好。”
压在背上的重量离开,仅仅片刻,身上的锦被被人扯开,裴景将他的头抬起来,理了理沈清辞凌乱的头发,擦净脸上的泪痕,又将衣服递给他。
沈清辞在裴景的注视下将衣衫穿好,又被裴景拉入怀中,额上落下一吻。
“别哭,朕不禁你的足了。朕已经准了你的假,今日你不必去点卯。明日还让刘琦陪你出门游玩,你想去哪里?”
裴景温声哄着,他原本是想对沈清辞醉酒时流露出的抗拒小作惩戒,但在看到沈清辞的眼泪时,他后悔了。
实际上,在对上沈清辞愕然的目光时,他就已经后悔了。
但顾及着天子的颜面,不宜朝令夕改,没有立刻收回成命。
此时沈清辞一向他服软,他就立即将那些顾虑都抛诸脑后。
“没什么意思,不去了。”
沈清辞抽泣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