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界的燥热已经传导至体内,皮肤上传来丝丝火燎的灼痛,呼吸也变得愈发粗重。
“不行,太闷了!”
安建国站起身,语气焦急,“晨晨受不了这个闷热!慧兰,快收拾东西,咱去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对付一晚!”
“对对!走,咱们马上走!”李慧兰也慌忙站起来去摸钥匙,“晨晨,忍一忍啊,穿上外套就能走了,一会儿就凉快了。”
外出?
去人多眼杂的酒店前台?
那意味着无数目光的打量,或惊讶、或同情、或嫌恶……光是想象,安逸晨就觉得像被剥光了钉在耻辱柱上。
强烈的羞耻和抗拒,瞬间勒住了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不去!”声音干涩嘶哑而倔强。
她猛地推开面前的碗筷,不顾父母在身后的呼喊,“晨晨!”,“太热了会出事的!”
她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自己的卧室,反手“砰”地关上了门,又摸索着按下门锁。
黑暗中,她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
屋外的世界似乎被短暂地隔绝了,但黑暗的房间里,热浪如同实质般包裹着她。
汗水排不出去,热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心跳声如擂鼓般轰鸣。
安逸晨打开窗户,外面的风却没有任何凉意。
她叹息一声,颓然地倒在床上。
温热的被单黏着皮肤,像是沥青。
每一次呼吸都好似吸入热砂,心脏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黑暗、酷热、伤口的刺痛、内心的绝望……像无数只手撕扯着她。
意识开始有些飘忽,想死的念头水草一样浮了上来:
这样死了……也好……结束这无休止的狼狈……
一丝扭曲的解脱感突然浮现。
不知道昏沉了多久,他似乎听见门外传来父母焦急的拍门声下。
但浑身的力气已经被彻底抽干,想撑起来,手臂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喉咙干得发烫,连咽口唾沫都像吞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