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间,蓝朔楼望着对方投来的含笑眼神,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他就感觉河西驹的浑身肌肉骤然紧绷,前蹄深深踏进了泥里,紧接着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这匹河西驹不知怎得,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
巨大的惯性把蓝朔楼直接扔下了马,呼隆一声,他整个人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
“对不住啦!蓝百户!”
欢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等蓝朔楼爬起来的时候,朱福宁已经冲到终点的小溪边。
朱福宁的金丝冠早已不知去向,她座下的西域马在水中撒着欢,恰如座上主人此刻的兴奋心情。
漫天飞落的花瓣中,她的青丝如流瀑般披散在肩头,发间还缠着几片落花,在朝阳下宛如簪了一朵赤金步摇。
西域马踏碎水面倒影时,她回头蓦然望见追来的吴桐。
看着水中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朱福宁一时有些窘迫,慌忙伸手去拢散乱的长发。
仓惶中,她的指尖勾缠住了几缕青丝,倒像给手腕系了几道黛色丝绦。
“这样好看。”吴桐微笑着走来,让少女不免羞红了脸。
朱福宁耳尖红得透亮,低头时发丝扫过吴桐手腕,露出后颈一颗朱砂小痣。
蓝朔楼牵着河西驹一瘸一拐追来时,正瞧见小公主把一缕青丝偷偷塞进吴桐腰间的药囊里。
他刚要开口,忽见阿扎提冲他挤眉弄眼。
西域青年跳下马来,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笑着为他介绍道:“蓝百户,这位你早就认识的小郎君,其实正是怀庆公主!”
“末将叩见公主殿下!”蓝朔楼大惊失色,他顿时明白了那日站殿之时,为何怀庆公主会出面为他解围,并露出那般热络的笑容。
原来,他们早已相识。
蓝朔楼单膝砸地,震得腰间铠甲叮当作响。
南康公主的轻笑声如风拂银铃:“蓝百户快快请起,姐姐这局赢得不公呢!”
朱玉华走上前来,伸手替姐姐挽起长发,缓缓说道:“其实,这匹河西驹早在我们小的时候,就已是傅友德大帅的坐骑了。”
“姐姐不喜女红,偏爱骑马射箭这些男儿本事,所以傅友德大帅索性教了姐姐御马之术。方才姐姐吹响的口哨,正是河西驹的驻马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