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国家有钱了,才能削减赋税,生养于民!”
“大人!”
此刻,宋县令猛地抬头,道:“白水县是少数适合种植水稻的,百姓们世代如此,安居乐业!”
“且不说改种罂粟,来年百姓吃什么!”
“就说这罂粟,这鸦片!大人难道不知道,它们带来的是什么吗!”
“道德沦丧!家庭破裂!军队废弛!如今改种,难道不是对先帝,对林总督的背叛吗!”
“它们才是国家……”
“停停停!”
那一身洁白的贵人,冷冷看着浑身泥水的县令,道:“宋县令,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载亲王就要这些罂粟!就是要你们全县百姓改种!”
“不种?行啊,你每年上交这些田亩折合罂粟的白银给朝廷,我也好交差,不难为你。”
“你行吗?”
“这是军国大事!岂能计较小利?”
那胖子冷冷盯着县令,道:“明日,给我铲了所有的水稻!”
唏律律——
说完,这胖子直接策马转身。
“不铲。”
哒!
马蹄一顿,那胖子侧头,脸庞笼罩在火把的阴影中,森然道:“你说什么?”
这上了年纪的县令,缓缓抬起了头。
雨水从他那苍老的面孔淅沥而下,那面对争功时的畏缩,那回答上官时的低眉,在这个问题上彻底消散。
他一抖石青色的官袍,补子上练雀迎向那一群狰狞白浪。
“我说,不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