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渭北巡逻牧马的两百虎骑往往驱逐一二,时有斩获,偶尔也任其成功逃窜。
但在今日醒来后,经过与邓芝、董允及宗预的商议,刘禅已经下令把这些虎骑撤回渭南,同时命他们拆毁了渭水木桥。
董允这几日也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要负责五丈塬大寨的修筑,还以火烧水激之法从山壁凿得千斤大石,以粮船载之,运到了渭水中洲。
之后凿舟沉船,成功堵住了中洲以北狭窄水道的一半,完成了赵云的预定计划。
每艘粮船本可载粮二三百石,也就是六到九吨,由于石头不规则,每船只能载五六大石就无法继续装载。
一开始没有经验,凿下的山石过大,而可供烧石的位置又高,竟直接把船给砸沉了。
后面董允命人撑起两重牛皮作为缓冲,又用大绳把船四角牵住,立桩固定,才没再发生事故。
这种事情本非董允亲力亲为,由底下人负责,总有疏忽的时候。
“既然魏寇来了,便把行营移到此处吧。”刘禅终于还是开口。
“朕想时时看着陈仓与郿坞,待在塬台中间虽然安全,但朕总觉得不安心。”
此刻刘禅所在的五丈塬最北端,也已有供六千战卒居住的营屯工事。
天清气朗时,在此地刚好可以看见七十里外的陈仓,虽然只是一个小点就是了。
但假使魏人用兵攻城,人一多,肯定能看见动静的。
昨日傍晚,刘禅便望见赵云率领散关的三千青壮新卒与两三千民夫进了陈仓城。
而前几日从街亭下山,协助赵云修筑陈仓工事的万余民夫,此刻则正在五丈塬西面二十里外,预计今夜便会回到塬上。
观望了两刻钟,刘禅开始在龙骧卫的护卫下,在此地营盘与校场巡视。
如今军中将士都知道,他们这位陛下似乎并不喜什么飞鹰走狗,更不爱什么琴棋书画,反倒是日日来看他们安营扎寨,操练阵法,甚至关注并改善他们的饮食用度。
虽少与将士有什么肢体语言上的接触,但只要这位陛下看着,将士们安营扎寨时似乎不那么累了,操练阵法旗鼓时似乎也不那么枯燥了。
这种精神与思想上的自我激励,既有天子设下奇计,带领他们在斜谷取得大胜的因素。
也有前段时间那两场大战,所有人的功劳与牺牲都得到记录的因素。
而天子承诺的抚恤,也依据上报的功劳与牺牲计算完毕,告知到了所有什伍的所有士卒。
虽然尚未兑付,但绝大多数将士都觉得真的有个盼头。
这位能带领他们打胜仗的陛下,煌煌天威在身,定然言而有信!
虽然对于阵亡将士功勋的记录未必能百分百准确,但也都经过了阵亡将士所属什伍战友的确认。
就算出了些许偏差,也基本不会生出什么怨言。
更何况天子派下来钩稽核对的龙骧卫跟虎贲卫,几乎没有对基层军官上报的战死者功绩牺牲进行过什么质疑,似乎是故意在从宽发放战死者的抚恤,宁给错,不放过。
于是这位天子重信然诺,不愿辜负的态度与做法,迅速在军中激起了一股亢奋情绪的潮涌。
一时间可谓怯者感悦,愿为一战,勇者愤踊,思致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