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消息,孙权一阵茫然。
骆统才三十有六,凌统死后,他分给凌统的部曲五千余人,便交由骆统管辖。
可今年以来,骆统便重病在床,药石无医。
如今,他这大吴天子刚刚称帝,骆统就撑不住了吗?
继吕范、周泰之后,他这大吴天子又要失一大大将?
孙权一时怆然,仓促去见骆统。
骆统见天子来见,欲翻身下榻,却也根本力不从心。
“公绪,可有遗言教朕?”孙权握住骆统之手。
骆统口不能言,只顾流泪。
许久之后,拼尽全力才终于挤出一句话来:“陛下…末将虽未能亲见陛下南郊登基,但临死前还能…还能见证陛下登极,又得陛下赐见,已无憾矣。”
须臾,骆统咽气。
骆统之子骆秀伏榻大哭。
许久之后,孙权轻轻拍了拍骆秀后背,道:“士禾节哀,朕意拨公绪麾下三千部曲与你,望你能继承你父未竟之志。”
骆秀抹了把眼泪,毅然颔首:
“卑职必不负陛下所托!”
“陛下,先父…先父昨日回光返照,口授千言,卑职以手誊之,先父让卑职将之献与陛下。”
孙权一怔。
而后命骆秀将骆统遗书递来。
展信而观,孙权眉头紧皱。
『臣闻治国者,以疆土广大为富,以生杀予夺为尊,以德义昭明为荣,以世祚绵久为福。』
『然财须民殖,强赖民力,威恃民势,福资民育,德俟民昌,礼义由民行。』
『六者既备,乃可应天受命,保家延祚。』
『古云:“民无君则不安,君无民则罔御四方。”
『是故民依君以宁,君凭民以成,此常理不易也。』
『今强寇未歼,宇内未定。』
『三军久戍边关,江汉四季警备。』
『征赋繁兴,岁月滋深。』
『加之以疫疠死亡之灾,郡县萧条,田畴芜旷。』
『臣闻属县编户,日就耗损,老羸居半,丁壮鲜少。』
『闻之怵然,怀中火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