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
驿馆。
持节而来的司马昭突然收到消息,说大汉将有持节使者与他共议。
他虽因大兄之死携怒而来,但一时竟也不知当如何是好。
只能去寻驿馆内另一使者:
“黄散骑,蜀国的华阴镇将昨日将我们安顿于此,难道不是去给他们的天子通传消息?
“怎么不引我们入长安,反倒派了个持节使者来见?”
黄姓散骑微蹙眉头,道:“大魏以天使持节至此议事,蜀国便以持节使者相对,确是合乎情理之事,天使不必多想。”
司马昭心有不平,但见这年长于他的散骑常侍似乎不以为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二人便在大汉军吏的安排下,来到了华阴官寺。
司马昭持节进入官寺正堂,但见一名银盔银甲,腰间配剑的年轻将军坐在大堂正中。
棱角分明立体的脸部轮廓被甲胄衬得愈发凌厉,剑眉斜飞入鬓,眸光凛冽如铁。
官寺左侧已坐满了汉将。
最靠里的两座,是两名样貌同样不凡,却更年轻些的小将。
其为首者同样银甲银盔,当司马昭眸子对过去时,却见其人正以一种颇为随意的目光看着他。
不知为何,司马昭心里陡然有种发毛的感觉,仿佛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本能不适。
瞬间将目光移开往次座移去,发现次座之人与正中那名年轻将军长相颇有几分相似。
司马昭没有再想太多,迅速将正堂扫视一圈,最后看向右侧留给他二人的座位,片刻后怒从心起,强撑颜色道:
“我来前便有人跟我说,蜀国不过蕞尔之小国,西南一蛮夷,我谓小国属实,蛮夷却未必。
“今日在此一见,原来蕞尔之小国是真,西南一蛮夷也是真。”
司马昭言罢嗤笑一下。
以为这些言语能够激怒堂中一众年轻武将。
然而堂中众将只是眉头微皱,默默看着他。
但不得不说,今日堂中一众汉将亦不过二十来岁,倒也不显得提前行弱冠之礼的司马昭有多突兀。
却见司马昭冷哼一下:
“我今持大魏符节而来,便如大魏天子亲至,尔等欲以耀武扬威之雕虫小技,恫吓我大魏使节。
“难道不是因为只有弱小者,才需要在大国面前耀武扬威,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强大?
“而你们适才说,以持节使者与我大魏使节相议。
“今持节者不见节,议使者不见使,欲以此小道高我大魏一等,不是蛮夷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