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响亮的尖啸在空中倏然炸响,残存下来的十余头二阶血鹫总算在新选出来的首领喝令之下选择了暂避锋芒。
船艏上的驭手本想要催蛟影去追,不过念着舱内已被耗费大半的供能灵物,却就又熄了这念头。
他又将神识放出一阵、确认无虞过后方才收起蛟影虚像,转而检查着灵舟的损伤,皱眉低喃:“风翼的青罡丝断了十几根,无有备货,这灵舟光罩得修补半日工夫才能恢复”
“耽搁不得了,”魏古服了丸丹药方觉好些,他也不看舟上好些同门那煞白脸色,兀自言道:
“还未到了九宸镇岳大阵外头便就遇得了这等兽群,不消多想,便就晓得阵前已经艰难成了什么模样。前头那口子若是扎不紧,那咱们云角州即就是处处烽火、救都救不过来!”
“便依魏师兄所言吧,”才将手头灵器上头血渍抚落的贺元意也帮腔道:
“左右要不得多久工夫即就到了,这点儿风险总要冒的。师长们都在阵前,我等受了符诏差遣,于情于理,又哪里能顿挫此间?!”
二人平日里头在八代弟子里头素有威望,此时又言讲得有理有据,那这舟中自驭手以降又哪会不听。
不过才盏茶时候,这艘已经处处斑驳的二阶灵舟即就又穿破云层、飞驰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运道好,再启程后未遇变故,很快便就落在了九宸镇岳大阵的外头,同样,很快也见得了这阵前的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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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战场上头当真热闹,费家族地的修士自是远水难解近渴,不过留驻在凤鸣州那些能上台面的人物却是悉数到齐。
便连韩宁月这不晓得多少年未碰刀兵的韩家嫡女,亦也带着费疏荷与一众扈从行走阵前,足见得这情况到底已险恶到了何等地步。
三言上人、孤鸿子这两个才被公府招揽的散修金丹本就归费南応这位故城侯管辖,此时自也难得清闲。
一应借口尽都用完过后,到底还是忌惮费天勤这老鸟凶名,跑来卖命。
不过哪怕是背着山北道第一散修的名头,孤鸿子却还是难敌得蒲红谷这老修。后者固然伤势不轻,可毫不惜力下来,却还是令得孤鸿子手段齐出才得勉强自保。
不过这有偌大名头的散修金丹或是未有晓得,哪怕他都不吝积累,却还是难抗得许久,即就被蒲红谷手头两件上品法宝联袂所伤。
与其相交百年的三言上人不敢救,最后还是有些莽劲的袁晋趁着费东古过来援手,方才背着三阶灵傀、险而又险的将孤鸿子从生死关拉了回来。
这位上修显是好些年头未有如此惨败,目中惧色褪去过后,兀自怅然许久,面色才好转些许,不过却也不得歇,转手又被费天勤点了去相援被兽群压得几难喘气的辖内军阵。
此时秦国公府一方的金丹上修大半皆是在做此事,那些从结界破口出来的妖兽们面对开灵妖校的催逼,可不晓得何谓“惧”字。
若无有费家这九宸镇岳大阵狂吸平戎县灵脉之力以为援护,费天勤点了诸多上修过来相帮,此时蒲红谷怕是早就裹挟兽群杀穿云角州了。
这老修倒也机警,甫一觉察到费天勤似有意来收他,即就遁走兽群之中,只拿这些妖兽性命来做防御法宝。
而旁人,连同康大掌门与费东古在内,寻常手段却皆不是他的对手。
加之两仪宗便算连折两任掌门,但照旧还有仇云生这位强横金丹可用。
被摘星楼派到两仪宗帐下效力的这些上修勿论是一家之主还是自在散人,却仍是在同袍接连殒命的惨状下头被压得钦服十分,连半句怨怼之言都难听得。
两仪宗道兵勇毅精锐,好比尖锥;黎山一脉兽群庞大无比,好似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