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莫说后者结丹所需的资粮,便是在费天勤这老鸟口中也称得“远迈同阶”四字,那么此事于费南乂个人而言,可未必尽是好事。
费天勤在费家地位超然,惯走近路,这族地内的重重禁制早已被其了然于心,一双法目连闪不停,带着康大宝穿梭不过了盏茶时候,一人一鸟便就行到了抱丹台中。
这处费叶涗的修行之所亦将康大宝这土包子惊得不轻,其中的灵气浓郁程度,却是后者平生仅见,便就也如蒋青当年生出一般心思:
“若是这洞府能搬回小环山中,道爷我怕是要少了许多辛苦。”
这自是妄念无疑,漫说康大掌门哪有索要顶尖上修洞府的本事,便是真能成行,那也还不如将门中弟子尽都迁来来得方便。
费天勤显是轻车熟路,也不通传,便就带着康大宝行到了抱丹台中心的玉床之上。玉床上头空无一人,下手最前有一玉座殊为显眼,怕要比周遭玉座大上数倍,显是独为费天勤所属。
老鸟大咧咧地落座下去,又催着康大宝靠近坐下,洞府中的一个个草傀便就纷至沓来。
各样灵珍灵肴将二人几案摆了个满满登登,样样皆是康大掌门平日里头吝得采买之物。若不是多少还想着要顾忌自家正妻与宗门体面,他说不得都已开始拿起储物袋收拾起来。
“这草傀炼制得当真是巧夺天工,”
费天勤这老鸟近来显是要对康大掌门上心许多,后者目光中的些许热切很快便就被其觉察清楚,便就又轻咳一声:
“这些草傀呈周天之数,莫看只是在抱丹台中做些洒扫事情,但若结阵而战,寻常金丹定是胜不得的。
是由漠海道沉工派上代掌门谷阳子亲自出手、耗费两轮时间才炼制给阿弟的。他家与我家历代修好,谷阳子与阿弟也称得莫逆之交。”
“多谢老祖解惑,”康大宝作揖谢过的同时,也在心头泛起嘀咕。
这沉工派的名声他过去也曾听过,殊为擅长炼制法宝、傀儡,是与而今大卫仙朝第一炼器宗门鲁工派系出一脉。
沉工派虽说比不得后者这元婴大宗的,但是也有近十名金丹上修坐镇,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更值得一提的是,漠海道鲁工派却就是如今仅有的几个已经扛起反旗的灭卫大宗之一,而沉工派与其同气连枝,自是紧随其后,而颍州费家作为宗室拥趸,却与沉工派交情颇好。
又联想到之前听蒋青所述,其当年得费叶涗所赠的那株空剑兰,在后者口中,似也是出自才殁在阵中的血剑门掌门一秋道人。
“这些宗门世家的关系怎恁的复杂?怨不得外界都传今上身为元婴真人、尽享天下奉养,却还是难活过千五百岁,便是因了被这些冗杂事情耗费了心力。”
费天勤入了这抱丹台过后,似也有些心事,谈兴较之外头要淡了许多,康大掌门心头照旧忐忑,自也不会多言。
一人一鸟又缄默一阵,约么又是盏茶时候过后,费叶涗才姗姗来迟。
还不待康大掌门整衣敛容,这位费家擎天柱却是先奔向了首座那老鸟,笑声言道:“阿兄,前番原佛宗请来的一株凤阳丹实这才熟了。
萧供奉今晨言讲时候我还不信,只说那些老秃子一个个在庵堂里头念经不辍也还需得五六甲子才能长成,我请来这株才栽下来多久?”
“哦,竟有此事?”费天勤目中鲜见地现出来了些欢愉之色,显是对于费叶涗所言那灵物殊为感兴趣。
费叶涗面上亦满是欢愉之色:“大兄从山南折返一路辛苦,恰好又最喜椒酒,那我便将这丹实烹了,好做佳酿。”
“如此最好。”
这对兄弟兴头上来了,却是就不约而同地对康大宝这登门的姑爷不管不顾。
费叶涗指尖稍稍一挑,一个青瓷灵器便就浮在半空。再勾指一招,青瓷瓮底便就凭空生出来一股靛色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