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这厮是当年袭杀我与韩师兄和段师兄的那林家修士!!”魏古双目旋即变作猩红之色,发指眦裂之下,几要将满口白牙咬碎。
他一把抓起来长弓修士的发髻,将其那遍是血污的面容端详许久,愤恨言道:
“是他,错不了!!当年便是他跟其他几个林家恶贼一路袭杀我们。段师兄护着我到了唐古县衙,寻了铁县尊保命。待我们请他出兵相援韩师兄的时候,一路寻过去,便就只能看到师兄的尸身了!!”这事情是魏古这些年来最为愤恨之事。
他这些年心头一直想着,若是当年他多下些苦功在斗法手段上头,或许就不会成为韩、段二人的累赘,韩韵道也不会身死。
今番得见仇人,他自是激动不已,差点便要撸起袖子,将长弓修士的脑袋生揪下来。
“这狗贼!”靳世伦听得裂眦嚼齿,却还是将魏古拦下。
他与韩韵道交情最深,脑海中顿时想起来当年在牛李寨与韩、段二位师兄初相识的场景,直恨不得将手中昏死的长弓修士当场剁成烂泥。
只是这时候需晓得轻重,靳世伦自要先保其性命。
“这厮先前被两个散修袭杀,与我讲他晓得谁是谋害韩师兄的真正凶手,所以我才救他下来。”靳世伦提着长弓修士,带着魏古转回重明宗方向。
二人满腔愤恨,甫一行到山门,便见到了正在牌楼下头值守的韩寻道。
这下可还了得,魏古双目中的泪水满得几要溢了出来。
这便令得韩寻道好奇要问,二人却不与他讲,只径直寻到了正在门中主事的段安乐。后者也才应付完了刺史朱彤派来催促军资的使者,难得休息。
而今州廷在白沙县布置的防线,在荆南袁家毫不惜力的猛攻之下,几能称得上岌岌可危。
而重明宗作为亲近京畿派的势力,作壁上观归作壁上观,却也晓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老牛山一役还未过去太久,储虎儿等人墓碑上头的红字都未掉色,还没有太多人会忘记重明宗作为前线、那直面刀兵的悲惨日子。
靳世伦未有耽搁,只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言述清楚,段安乐向来稳重的脸上竟倏地露出来一丝急色,抓起靳世伦手中长弓修士发髻,随后与魏古先前一般动作,将此人面容端详许久,才概叹言道:
“是他,错不了。”
“二师兄,这厮要见师长们才愿讲凶手是谁。”靳世伦语气愤恨,几要将手中刀把攥出水来。
“黑履师叔祖带着三师叔去了腾文府、师父七日前闭关未出、二师叔正在炼化二阶黑瞳白猿精血、叶师叔因了师父不在,便替他去斤县巡视当地乡兵了、裴师叔也在闭关,据三师弟讲,似是都在准备灵气化液了,惊扰不得。”
段安乐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而今门中长辈尚有暇的,便只有周宜修与孙福、牛匡二人了。但前者向来不管这些事,后面二人更是不可能得这长弓修士的信重。
一时之间,倒难满足这厮的要求。
“莫不然去寻几位师娘??”靳世伦实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段安乐想了想,觉得这倒是个法子,但在将要发言之前,却是又将这话吞回了肚中,只轻声道:“咱们先请袁师弟来为这厮治伤,待我与他谈过之后,再做计较。”
段安乐年纪虽小些,但在重明宗做了这许多年师兄,又时常代管宗门事务,自是积威不浅。他话已说明,靳、魏二人便不可能反驳。
魏古急匆匆去寻了袁长生来,后者现在已是入阶丹师了,但裴奕这些年全身心尽在筹备筑基之事,袁长生大多时候便是在借着康大掌门的东风,向费家派驻来的几位丹师求教修行。
是以袁长生这丹道修行的进境倒也未比康大宝预料稍慢,只待再过个十几年,袁长生当也能进阶为一阶中品丹师了。
但若想要更进一步,重明宗便就难再为其提供什么助力了。毕竟再往袁长生这么一丹道资质一般的晚辈身上投以海量资源,也难称明智之举。
这长弓修士伤势着实不轻,袁长生纵是忙得满头大汗,也不过才将其勉强保住性命。
期间靳世伦也轻车熟路地翻看起长弓修士的储物袋来,看了过后才道难怪先前那两名散修一心要取长弓修士性命,原来是这里头有一枚可以增加筑基概率的芦丹。
这诱惑不可谓不大,寻常人是难将这贪心抑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