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匡琉亭的身家虽然不菲,但肯定做不到与两仪宗这个积累了千年的庞然大物比拼财力的地步。
“栗前辈做得了主?”匡琉亭可晓得两仪宗的规矩,是由其辖下各峰轮流出一正品金丹来做掌门的。
续肢灵根这类金丹都大有兴趣的东西,栗云若想从宗门大库之中取出来,若没有其他宗老的应允,断不能行。“只一个真假不知的消息而已,老夫如何做不得主?”栗云自信地笑了起来,淡淡言道:“费家歙山堂的镇族之宝,不就是一条碧落灵根吗?”
匡琉亭听得此言,眼睛又再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栗云见状只是笑笑,而今他的盘算已然落空,再于此逗留也是无益,便行礼与匡琉亭别过。伸手一划,云层破开,露出一架砚台型的飞舟,待栗云轻轻踏上落稳过后,飞舟才灵光大作,消失于这方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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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青,你可都听清楚了?事关你今后道途,认真思虑,莫要自误!”蒋青话音刚落,岳澜便诧异不已,禁不住发声问道。
“听清楚了,承蒙栗云上修与岳澜前辈厚爱,可晚辈有师父师承、有师兄师弟、有弟子门人,实在无有福分改换门庭,做那金丹弟子。”蒋青语气之坚定,连初时便晓得结果的康大掌门都稍显意外。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小三子是在康大宝背上货架里头长起来的,后者自然对前者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
自小便天赋异禀的青哥儿,若想要改换门庭,又何必要等到今天。
明家、贺家当初的条件不知要比重明宗这破败门户好出多少,也未见蒋青动过心思。
只是康大掌门也未想过,面对金丹之邀,蒋青的选择还是这般利落干脆。
照实说,便是康大宝自己听到了岳澜为蒋青所开出的那些条件,都禁不住心动了一阵。
连康大宝都为之惊讶,更莫说场中的其他人了,尽都惊愕不已。
蒋青这第二段话刚刚回完,连给栗云上修传话的岳澜都还未言过什么,康大掌门便瞧见了有几个散修筑基被气得脸色涨红。
他们脸上那副表情再明显不过,只恨不能可以对蒋青取而代之。
“呼,”见得蒋青再次坚决地拒绝过后,费司马与岳澜却是同时长舒了一口气。旁人还皆未反应过来,唯独站在人群中的岳沣却是跟着轻松了不少。
黑履道人在侧旁观,见得此幕,只略微思索一阵,再稍一推敲,就已经悟出了七八分真相。
蒋青不肯答应拜入栗云上修门下,除了重明宗此次将这位金丹上修得罪死了之外,几可算作皆大欢喜。
也就在此时,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渐渐淡了下去,作为主人家的康大掌门终于有机会站出来,先朝着一众筑基歉声言道:“陋室空堂,怠慢各位前辈了。下榻之所皆已备好,还请前辈们”
“不了,既然蒋道友自有打算,那岳某还是要早些还复宗门,禀告掌门才是。诸位道友,来日再见。”
直到这个时候,岳澜这个登门的恶客脸上才终于露出些笑模样来。
与众修告别过后,岳澜也不待众人反应,食指搭在无名指上,指尖微微合拢。
片刻过后,一只二阶灵雁从天边疾速驶来,待离得近了,岳澜腾身而起,稳稳落在灵雁宽大的后背上头,乘着灵雁飒然离去。
岳澜这头是走完了,费司马与衮假司马商议一阵,却是各自落了客房休息。也因着这二位司马还逗留此处,以铁流云为首的一行人,也都未舍得离开。
康大掌门才将这几位州廷大员安顿好,本以为总算能歇息片刻了,却见蒋青耐不住人情应酬,已经径直回了小院修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