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宗若真没了费家嫡婿、没了平戎县尉、没了重明市尉这一个人,幻剑盟好歹也是有一位筑基真修在世的经年大派,有什么好怕一个练气宗门?
黑履道人难道会因为这等事来找幻剑盟算账?除非康大宝是他野儿子差不多!
带回去,将这美妇人的衣服与继承的和师弟遗产都一一扒下来把玩一番,再送到州廷军中赴死。
“想想便是美事!”
布衣长老目中淫光更甚,就要上手。
从前不少从康大掌门这儿得了好处的人也都汇集此处,此时也皆不怎么想替他的外室出头,人走了茶都凉,何况这人生死不知呢?
裴奕倒是闻讯赶来了,此役重明宗损失不少,这重明小楼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人手料理,开不起来,他正带着靳世伦等人过来收好货物回宗,便遇上了这档子事情。
“你是哪来的猪狗,在重明坊市放肆?!”裴奕甫一进门,对着幻剑盟来的布衣长老便是罕见的破口大骂。
康大宝等人与韩韵道三人都未回宗,令得这个向来儒雅的男子近来忧心忡忡,焦躁之际,不免火气重了些。
布衣长老被骂了也不见恼,只阴恻恻地刺了一句:“尊驾好大的口气,旁人听了,怕是要以为这重明坊市还是你家产业呢!”
邓百川听得出这是这老家伙在拉他上船,他如此高傲的性子如何能被这乡下泥脚汉利用,对着布衣长老冷哼一声,扭头便走,其中恩怨,他也不怎么感兴趣。
眼见搅混水的策略未奏效,还将邓百川得罪了,布衣长老有些为先前自己耍的那点小聪明懊悔,不过面对裴奕却还是语气生硬:“我自带我家弟子去精忠报国,与你何干!”
“霍执事是我师兄的。”裴奕语气一滞,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词来。
“我替你言,你师兄是这淫妇的姘头吧?!”布衣长老面带讥讽,气得裴奕掏出明光刺来。
这时候由康大掌门一手建起来的巡防队却就登场了,带队的是被康大掌门点做火长的谢柳生,只见他此时正色言道:“裴道友,坊市之内不许动武,你这是作何?!”
“好好好!”裴奕放下法器,气得目呲欲裂。
这狗东西,往日里“世叔”、“世叔”攀附不停,今日却叫上自己道友了!
裴奕倒是知道巡防队的杂碎们听说康大宝出事过后,除了邵萌等少数几人便尽都投靠邓百川了,但倒是未想到一直颇受重明宗信重的谢柳生都如此。
裴奕气得砸了幻剑盟的货柜,布衣长老毫不心疼,面上嚣张之色更甚,伸手便要来擒霍樱。
靳世伦挺身去挡,裴奕亦要风度尽失地去拉扯这老修,霍樱被吓得哭出声来:“冤家,冤家,你到底在哪儿啊?”
却听得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你这爪子若是不想要了,便再向前一分试试。”
布衣长老闻听看去,一个拄着灵木手杖的老妪跟着一位气质典雅的女修走了进来。
“师娘!”靳世伦当即大喊出来,费疏荷听了,颔首点头,面上带笑:“倒是个聪明孩子。”
刚刚还一脸正色的谢柳生带着人跪倒在地,刚刚还事不关己的邓百川也立即去而复返,刚刚还在看重明宗几人笑话的围观闲杂,又转头看起了布衣长老的笑话。
“邓假尉,你这假尉做得好。我嫁到平戎县这么几年,只今日这么一天出来逛逛,你便准备了这等热闹给我看。好啊,明日我就去信,定会在伯父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费疏荷说话之时面上笑容绽开,当真如芙蓉出水一般清丽姣美。
可邓百川却听得冷汗连连,他的恩师都是费家的走狗罢了,真要被费疏荷告一状,哪怕是在费南応心中留下那么一丁点儿的坏印象,亦是实打实的影响前程之事。
“小姐容禀,邓某。”
费疏荷却不管他,直盯着布衣长老问道:“先前我家叔叔问你,你是哪里来的猪狗,你为何不答?”
布衣长老脸上的嚣张之色荡然无存,只悻然言道:“唐某忝为幻剑盟长老,先前裴道友所言,实在是折辱过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