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轻声回道:“就像温室里的花朵对吧?说难听点,我们有时候就像在父母溺爱中长大的巨婴,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一旦遇到某种特殊特定的情况,可能就会展现出性格或情商中存在缺陷的那一面了。”
周也虽然很想否认自己是巨婴的说法,她认为这个词和她完全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但考虑到好不容易才进入到如此和谐的氛围,把田溪薇安抚好,实在不宜多生变故,以免再次激出她那无法无天的魔丸人格。
所以最后还是面带微笑地说道:“对,我觉得我们的眼界和知识储备虽然跟着倦倦上去了,但心境心态没同步做出调整,导致我们现在跟内娱怎么说呢?就感觉有点脱节脱轨,我们不太像那种职业的成熟艺人。”
田姐闻言像是确定了心中所想那般叹了口气,“对啊,我们既不成熟,更不职业。”
这句话说完,原本还带有些许交谈声的房间瞬间被沉静笼罩,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在无声流动,这份安静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就连彼此心中那些正在酝酿燃烧的情绪仿佛都在沉默中慢慢沉淀,然后发生转化。
正当田溪薇打算随便找个话题结束这尴尬的沉默氛围时,没想周也先一步开口了。
“其实刚刚安静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好多跟倦倦有关的事情,明明都过去很久了,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清晰,刚好之前也没怎么跟除倦倦之外的人聊过这些,所以今天就跟你聊聊吧,希望你别嫌我啰嗦。”
“不会。”田姐的回答很小声。
“那就好。”周也甜甜地笑了笑。
于是回忆着曾经那些美好经历,她开始向田溪薇倾诉她和沈倦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
像是沈倦从南韩回国后和她在北电的初次相遇,她身为同学,帮因没带学生证而被门卫大爷拦住的倦倦解围,然后就在当天,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的倦倦又礼尚往来地带着没带伞被大雨困在校医院的她脱困。
还有在《华国有嘻哈》录制场馆外的相遇啦当时真的好害羞好紧张,但也好开心!
然后还有那天被同学表白周围人起哄,心情极度烦闷之下,一个人跑去KFC发呆。
结果隔着橱窗看到了来找自己的倦倦。
当时她真的好幸福,好感动!
她从未想过如此偶像剧般的梦幻相遇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当时整个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甚至开始幻想如果那个在众人簇拥下对她表白的同学是倦倦,那她绝对就答应了!又何必一个人跑来KFC啃炸鸡发呆呢?
接着便是那天感冒发烧,她刚好在倦倦家看电影,被他发现后,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不但出去给她买药喂药、给她做菜。甚至还趁她睡着的时候,想给她偷偷延长生命线,但又不知道哪条是生命线,所以将她手上那几条纹路全给一股脑延长了,什么生命、爱情、事业,全部被他拉到了极致!
以及被送回寝室后看到的那句
【你上次不是用口红帮我延长了生命线勾勒了我的未来吗?所以就当是礼尚往来吧,我也想参与你的未来。】
田溪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愿意分享故事和心情,至少愿意单独跟她分享的周也。
所以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后,她也情不自禁地从床上起身,脚步轻轻挪到周也身边坐下,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倾听她的话语。
一种独属于至交好友的特定默契,在房间里静静流淌,温柔又细致地包裹着彼此。
在将所有故事都诉说完毕后,周也就像卸下了一些负担和压力,轻轻地呼了口气。
沉默片刻,田溪薇抬眸看向周也,眼神有些复杂:“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么多?”
“可能因为我们是朋友吧?”周也可可爱爱地歪着脑袋,看向田溪薇:“你觉得呢?”
“损友还差不多。”
田姐虽然在心中小声吐槽,但脸上倒是已经默认了这番认朋友的说法,没有否认。
毕竟她早已习惯了三个人或四个人(加上沈倦)的同居生活,每天都见到程萧,每天都见到周也,然后随便找个话题和周也拌嘴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日常习惯,见到周也不找机会攻击两句就感觉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
而且你这家伙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这么甜是要干嘛?你这是把我当成倦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