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谈这些人各自复杂的心情,魏相书理清前因后果后,不仅没有怪罪吴家兄弟隐瞒身份的事情,反而大为赞赏。
能有不以官身徇私的想法,就能看出这两兄弟的官品心性。
等案件了结,重新穿上官服,再以官身请罪,符合的则是礼数。
魏相书越看两人越是喜欢,反观张庸杨鸿之流,则如脓疥恶瘤,多瞧一眼都让人觉得作呕。
廖进忠看着吴家兄弟两人,发出轻叹。
可惜了,像这样懂礼数,知进退的孩子,要是做成太监,收做干儿,想来会让他十分满意。
最终,魏相书命左右,将周珩、袁虎等人各打五十大板,杨鸿加三十,共六十板。
依照大雍律例,周珩、袁虎依律问斩,杨鸿暂拟斩刑,等待批复。
天心教两名从犯,则拟绞罪,择日行刑。
拟完罪状,魏相书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本官念及你兄弟二人已同朝为官,特备述上院,如杨鸿等罪死之囚,就你二人之间择取一人监斩,若无差池,想来今年秋斩就能了结此案。”
闻听此言,两兄弟再次拱手拜谢。
等到案子结束,衙门准备敲鼓退堂之时,吴家兄弟看向堂下两排衙役,却不见了徐青身影。
衙门仵房,徐青正在和人谈生意。
曲水乡陈丰家的案子同样是今日审结,那陈家大娘子的尸体可还在仵房停靠。
陈家少不得要来将尸体认领,仵房的仵作与徐青合作已久,当时就把仵工铺推荐给了陈丰。
开布庄的掌柜不差钱,一听说仵工铺能包办后事,便直接把这事交给了徐青。
人陈掌柜说了,尸体埋哪都成,棺材好赖不管,只要别给拉回陈家就行!
徐青自无不可,两人就地签了免责契书,王陵远做见证,为的是防止哪日陈丰反悔,再跑来问他索要尸体。
“尸体埋在乱葬岗,少不得要被狗叼了,水冲了,这些都是没准的事,陈掌柜可看仔细了,一旦签了契书,往后有事可不能找我。”
徐青没给陈丰介绍附带售后的丧葬套餐,看对方对陈家大娘子的态度,想来对方即便知道也不会特意去买。
等陈丰按了手印,徐青顿时露出笑容:“徐某人就爱和爽利人打交道,往后陈掌柜家中但凡有事,尽管来井下街找我,价格一定让陈掌柜满意!”
徐青对陈丰没什么好印象,说起话来便也无所顾忌。
陈丰闻言脸立时就拉了下来。
“断没下次!往后我陈家也不会再劳烦徐掌柜出马。”冷哼一声,陈丰径直拂袖离去。
“师弟这张嘴啊!”王陵远无奈摇头。
徐青啧了一声道:“我说的话算是好听了,这陈丰在堂上的时候,为了自家面子,成心要逼死救过他孩子的恩人”
顿了顿,徐青继续道:“在公堂之上时,陈家人曾说那大娘子因妒生恨,私下造谣陈家小妾的孩子是与人私通生的野种,还说陈丰是个没用的男人。”
见王陵远唏嘘摇头,徐青挑眉道:“师兄没发现这陈丰对他孩子并不关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