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今年得有十二三了吧。”
“哪有那么快,老二虚岁也才十三”
“那也不小了,等明年给她找个人家,咱又能攒下不少银钱。”
“还是太小了。”
“你个榆木疙瘩,嘴长在咱身上,到时候说她多大还不是我们自个说了算?”
李二默默无言,等到第二日天一亮,他就找到胡同里卖药的老头,取了整整两大包的耗子药。
那天李二炖了一大锅肉,李父嘴上骂他乱花钱,可吃的却比谁都欢。
年幼的小弟小妹问李二怎么不吃,他则说自己已经吃过,正好要出去消消食,让小弟小妹慢慢吃。
出了家门,还没走多远,李二就听见院里传来哀嚎惨叫声。
他头也不回,袖子里藏了把磨好的刀,直往菜市口行去。
路上他一边走一边胡乱自语。
一会说:“三妹,你不要怪二哥,与其让你走阿姐的老路,还不如早些解脱”
一会又说:“四弟五弟,不要怕,等我办完事,就给你们买新的拨浪鼓,一人一个,你们再也不用抢了”
“幺妹,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二哥这是为你好”
一路上,李二唯独没有提及他的生身父母。
菜市口,张屠户还一脸笑呵呵的在那儿卖肉,看到李二过来,张屠户脸色立时拉了下来。
“给我来二十斤臊子肉,要剁成浆糊,不能有一个肉丁。”
说着,李二将偷拿家里的银钱,尽数取出丢到案板上。
“得嘞,小舅儿你且等着,肉一会就好!”
张屠户见钱眼开,也不管两人以前有什么恩怨,顶着个大日头,抡起膀子就开始剁肉。
李二反复让张屠户翻剁,后者虽然着恼,可他心里也憋着坏水,只等着剁完肉,就在斤秤上多做些文章,是以并未出言反驳。
眼看已经剁了盏茶时间,张屠户身上汗如雨落,李二心里有事,也不时的拿袖子擦脑门上的汗。
等远处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时,李二心中一紧,不再犹豫,他趁着张屠户拿汗巾抹脸的工夫,掏出身上藏匿的短刀,迅速来到屠户身侧。
随后双手那么一勒一抹,就好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
刀落下,滚烫的鲜血便不要命的从张屠户脖颈处喷出。
李二仍不满足,等往对方腰勒处又捅了十几刀后,他这才颤栗着身子,丢下短刀,连跌带撞的往远处跑去。
路过之前闹哄哄的人群,李二原以为是东道口胡同的事传到了这里,可当他路过人群时,却发现并非是东窗事发,而是有个行走江湖的老道正在路口表演‘饮河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