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夜之后,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紧绷的弓弦,只等着离弦的那一刻。
五月,天气开始燥热起来。梧桐树的叶子长得愈发肥厚,在柏油马路上投下浓绿的荫蔽。高考倒计时的数字一天天减少,空气里弥漫着青春期末尾特有的焦灼与期待。
这天下午是自习课,林耀不知从哪儿弄来两支绿豆冰棍,从后门溜进来,递给秦玉桐一支。
“大小姐,消消暑。”他趴在前排的椅背上,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贴在额角,那双杏仁眼亮晶晶的,盛满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秦玉桐被他逗笑,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
“别贫。”
就在这时,她放在桌肚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北京号码。
她疑惑地接起:“喂,你好?”
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男声,带着几分艺术家的随性与不羁:“是秦玉桐小姐吗?我是李白。”
秦玉桐愣住了,握着冰棍的手停在半空中。
“李导?”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我。”李白导演似乎笑了笑,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兴奋,“长话短说,我们的片子,进了戛纳的主竞赛单元。”
“什么?”秦玉桐怀疑自己听错了,周围同学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林耀嚼冰棍的嘎吱声,都仿佛离她远去。
“戛纳电影节,法国。你作为女主角,必须出席。这两天把港澳通行证和护照准备好,团队会帮你办签证。机票酒店都订好了,下周就走。”
秦玉桐彻底懵了。
戛纳?法国?
那不是只存在于电影杂志和新闻里的名字吗?她只是一个还没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怎么就跟那个地方扯上了关系?
电话挂断后,她还举着手机,呆呆地看着窗外被阳光晒得发白的梧桐叶,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了?谁啊?”林耀凑过来,好奇地探头。
“……一个骗子吧。”秦玉桐喃喃道。
事实证明,那不是骗子。
第二天,一个自称是周锦川助理的人就联系了她,约她在一家高级酒店的行政酒廊见面,说要聊一聊去戛纳的细节。
秦玉桐是瞒着秦奕洲去的。她不想在他忙着应付京市那些事的时候,再拿这种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的事去烦他。
行政酒廊在酒店顶层,视野极好,可以将海河风光尽收眼底。秦玉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坐立难安。
没多久,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周锦川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质感极好的黑色T恤,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他比在片场时看起来更放松,也更……具有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