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桓,你马上派人去告诉曹仁。”
“上庸三郡能保则保,不能保切不可强求。”
“……喏、喏……”
越是到晚年,曹操性情便越是感性。
开始变得愈发重视亲情起来。
他不止一次派人去找丁夫人,劝她回来。
可丁夫人始终避而不见。
数年前,曹操在河北损失了夏侯渊。
他绝对不能再失去另一名股肱大臣了。
曹丕小心翼翼地伺候曹操睡下,躬身离去。
是夜,曹丕秘密造访管辂下榻的客馆。
烛光下,管辂正箕踞独饮。
见曹丕到来,也不起身,只是笑道:
“世子夜访,不怕魏王知晓?”
曹丕示意左右退下,亲自掩上门扉,郑重作揖:
“先生日间所言,丕思之再三,恐有深意。”
“特来请教。”
管辂为曹丕斟酒:
“世子所虑,非在东南战事吧?”
曹丕指尖轻颤,酒水溅出杯沿。
他压低声音:“先生明鉴。”
“丕虽居世子之位,然……”
他环顾四周,几不可闻道,“……然子建才高,深得父宠。”
“每见父王与子建谈诗论文,丕便如坐针毡。”
管辂凝视杯中晃动的月影,忽问:
“世子可知‘李树代桃’之典?”
“这、这是《汉乐府》的诗集。”
作为三曹之一,曹丕的文学才能也不弱。
自是一下子便听懂了管辂的话外音。
“不错。”
管辂仰头饮尽杯中酒,“桃李本同科,何必争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