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疾步近前,铁甲铿然。
“儿郎们临渊生怯,您看您是否亲自再去一趟?”
看来,临门一脚面对高空时,众人还是心生怯意了。
尽管此时风向正佳,却无人敢跳。
所以张郃才着急忙慌地跑来,让李翊再亲自去一趟现场,提振一下士气。
“不必。”
李翊收起望远镜,大氅在风中翻卷如翼。
“你只告诉他们——”
“国家养你们这么多年,跳不跳,自己看着办!”
话落,又重新举起望远镜,不再理会张郃。
张郃瞳孔骤缩,抱拳暴喝:
“喏!”
转身时腰间环首刀已半出鞘。
崖前军阵骚动,张郃提刀赶来,厉声叱道:
“相爷传话!”
“国家养士千日,跳与不跳,自行决断!”
原本骚动的人群,顿时沉默了。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肩扛木鸢,纵身跃下。
“轰——”
牛皮翼面兜住山风,那铁塔般的身影竟真如鹞鹰滑向关城。
紧跟着,又一名士兵怒声喊道:
“娘哉,拼了!”
说完,便抱着木鸢冲了出去。
霎时间,八百木鸢次第腾空。
夜穹下恍若群星陨落,又似银河倾泻。
李翊指尖摩挲望远镜上的云纹,忽听得身后亲兵倒吸凉气——
最后留下的三十余人,正被张郃亲兵持弩逼向悬崖。
“相爷……”亲兵欲言又止。
李翊转身望向关城烽火,嘴角扯出冷峻弧度:
“告诉云长,可以总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