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当年李翊宛若如新枝,仰刘备而活,今已亭亭如盖矣。”
说着,一指城外的河北疆域。
“纵非懿设谋,其‘金满仓’岂非事实耶?”
“刘备信否无关宏旨,但使三军知此真相足矣。”
复又折枯枝喻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虽金兰之契,安能违权力制衡之理?”
“吾不过将米中沙砾挑出,置于光下。”
“纵刘备佯装不见,齐国中人,总会有人吃不下这掺沙饭的。”
话落,司马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郭淮点了点头,抚掌慨叹道:
“此乃堂堂阳谋!”
“府君之见,着实高明。”
“淮深表敬佩!”
司马懿一脸自信地说道:
“伯济便看着罢,我闻刘备王驾已至河北。”
“或许正是听到吾之歌谣,才专程前来验探。”
“以吾观之,不出一月,河北人事必有调动。”
“河北政权愈是不稳,吾等在魏地则便愈发稳固,此非善事乎?”
这下不止郭淮,连周围的守城将士,都纷纷向他拱手,表示敬佩。
郭淮忍不住问道:
“君对魏公如此忠义,然魏公却不肯信任足下。”
“然府君仍愿为之尽忠竭力,何也?”
本来,这种政治敏感的话题,郭淮不应该直接问出来的。
但由于两人共同守魏郡绝境,多少有些“相怜”之意。
也不知齐军何时打来,到时候他们又将如何收场。
既如此,倒不如把两个人说说心里话。
司马懿拊剑而叹道:
“魏公之疑,不过一时之蔽耳!”
“昔家兄司马伯达,初亦仅为主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