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端坐帅位,其下各级将领——
张郃、臧霸、高顺、徐盛等皆肃然而立,人人面色凝重。
那卷由洛阳六百里加急送达、准许渡江的圣旨,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案上。
陈登的目光扫过诸将,声音平稳,却难掩一丝沉重:
“陛下圣谕,相爷钧旨已至。”
“允我等挥师南渡,平定江东。”
“此乃皇恩浩荡,亦是我辈武人建功立业之时。”
他话锋一转,手指帐外:
“……然,天时不佑。”
“如今江河冰封,北风凛冽。”
“舟楫难行,弓弩乏力。”
“若此时强令渡江,非但胜算难料,恐将士冻溺而死者,将十之五六。”
“此非为将之道,更负圣上所托。”
帐内一片沉寂,唯有风声呼啸。
诸将皆知,主帅所言乃是实情。
那唾手可得的战机,因庙堂的规矩与往返的延误,已悄然滑过。
臧霸出列,拱手道:
“……征南明鉴。”
“隆冬用兵,确为大忌。”
“不若暂缓攻势,固守营垒,养精蓄锐。”
“待来年春暖冰融,再图南进。”
张郃亦接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虽如此,恐迁延时日。”
“吴人得以喘息,重整江防。”
“来日再战,必更加艰难。”
此言道出了帐中所有将领的心声,一股压抑的遗憾与不甘在空气中弥漫。
陈登深吸一口气,霍然起身,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
“诸君所言,皆在情理。”
“然,事已至此,懊悔无益!”
“陛下与相爷既将此重任托付我等,岂可因天时不利而颓唐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