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直视刘理,“公子贵为亲王,想必早有良配?”
“孤自幼便被封到梁国,学习政务,哪有心思想这些。”
刘理自嘲一笑,忽见陈瑶袖口露出一角诗笺。
“这是……?”
陈瑶慌忙掩袖,却已来不及。
刘理眼尖,瞥见“愿得一心人”几字,正是卓文君《白头吟》中的句子。
二人一时无言。
“瑶姑娘不必过于伤怀。”
刘理忙转移话题,轻抚石案上的雪痕。
“孤九岁时就封梁国,离京那日,抱着母后的裙角哭到气绝。”
陈瑶蓦然抬头,有些哑然:
“这般小的年纪,陛下怎忍心……”
“呵,帝王家事,何谈忍心?”
刘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当时姨夫抱着我登上马车,说‘梁王可知为何非要就藩?时,’我自然不懂。”
“他说这是为了太子兄长能安稳坐江山——”
“诸侯王久居京城,难免结党。”
那一天,刘理年仅九岁便知道诸侯王为什么要被封出去。
因为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不能让藩王留在京中积累人脉。
夜风骤紧,吹得亭角铜铃叮咚作响。
陈瑶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我原以为自己命如飘萍,不想殿下也……”
“孤比姑娘强些,至少封地还算富庶。”
刘理望向北方,慨叹道:
“只是每年除夕宴,看着太子兄长坐在父皇右手边,而孤的席位远在殿门……”
他忽然住口,摇头笑道:
“嗨,说这些作甚。”
一片枯叶打着旋落在琴弦上。
陈瑶轻声问道:
“那殿下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