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
刘禅忽然问道,“是否……儿让您失望了?”
李翊身形微震,沉默片刻方道:
“太子仁厚,本是社稷之福。然……唉!”
他望向宫墙外的天空,“这世道,有时仁厚反成负累。”
一阵寒风卷过,梅香混着雪气扑面而来。
李翊整了整衣冠:“老臣告退。”
“太子切记,申时陛下会在清凉殿批阅奏章,莫失良机。”
转身欲走时,又忍不住回首,多叮嘱了两句。
“……对了,你父皇喜欢吃清炖羊肉。”
“你去见他时,记得带一锅去。”
“你父皇这段时日为着伐吴之事相当劳累,你这当儿子的,岂能连父亲的喜好都不知?”
话落,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刘禅望着李翊远去的,那如孤竹茂松般的背影,手中竹简攥得发紧。
远处何晏、秦朗探头张望,却不敢近前。
他忽然觉得,这东宫的雪,似乎比往年更冷了。
李翊回到相府时,暮色已笼罩洛阳。
相府门前积雪扫得干净,两侧侍卫见他归来,齐声唱喏。
刚踏入中庭,管事便迎上前来:
“相爷,山阳太守高将军已候了一个时辰了。”
“哦?”
李翊眉毛微扬,“怎不早报?”
管事低声解释道:
“高将军说相爷日理万机,不敢催促,只在偏厅静候。”
李翊颔首,整了整衣冠,快步向偏厅行去。
推门入时,只见一人端坐如松。
烛光映照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不见半分焦躁。
听见门响,高顺立即起身,抱拳行礼:
“末将拜见相爷。”
“让高将军久候,是本相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