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谢观身份只是一个庶子,不足以牵动全局。
不过有着诸葛间和张轼载两人助力,或是搭上关系,也不是没有重新收拾棋盘的机会。
这位长公主自幼被先帝当作皇子教养,当年执掌大理寺监察大案,喜欢翻开卷宗,做下批注,早已养成批阅案牍时必做札记的习惯。
只要思虑事情,从来都是笔不离手。
此刻她正从随身的鎏金册子里取出谢观那一页,朱砂笔在卷首划下红叉。
写下日期:“今朝二十年,五月廿一。”
她笔锋悬在宣纸上方,微微一顿。
墨色在笔尖凝聚,终是缓缓写下:
“少年不惜其才,负君子意气,耽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笔势稍收,又添两字:
“惜哉。”
最后一笔尚未落定。
“铮——!”
一道剑气冲霄而起,刹那间响整汴京!
窗棂震颤,庭前落叶簌簌纷飞,连案上青瓷笔洗里的清水都荡起涟漪。
陈芝容指尖微滞,一滴浓墨坠落,在宣纸上洇开一片重墨。
她蓦然抬眸,望向烟波楼方向,眸底映着那道直上云霄的剑光。
“这剑意……”她低声喃喃,“是二先生的剑?”
今日入烟波楼的,唯有谢观一人。
“殿下!”颜嬷嬷匆匆踏入,低声道,“烟波楼传来消息,谢观在湖上展露修为,已点燃神火……”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似乎得了二先生的剑道传承。”
陈芝容指尖一颤,她只听到了后面几个字。
“二先生的……剑道传承?”
她霍然起身急声道,“让府中的尤老他们,即刻带人赶往烟波湖——不计代价,务必救下谢观!”
“在烟波湖的探子,此时以救下谢观性命为第一。”
颜嬷嬷却道,“谢观刚刚出剑,似乎是二先生的九剑之一,威力之大,湖中一片狼藉,搅得天翻地覆,刘渊等人却是生死不知!”
陈芝柔脸上愕然,“其中可有那位大内掌礼的萧玉在?这可是九境武夫。”
“刘渊此人早就在汴京藏拙,应是三位质子之中修为最高深之人,怎么会反倒是他们有殒命之危?”
颜嬷嬷道,“谢观已经元神紫薇恒界,甚至学会了二先生的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