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倜望向帐门之外,此刻一片混乱,火光四处,隐约之间人马根本望不见尽头。
“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吗?至少十万人马偷营了,还叫偷营吗……”他摇了摇头:“只凭凶性血勇,只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这时帐内白烟散尽,就看壁下一个黑衣人正身体蜷曲,缩在角落,不住颤抖,一双大眼满是愤怒瞪着赵倜。
她被那钢刺尖头洞进穴道,鲜血“噼啪”滴下,不但提不起气来,就是想要行动都难。
赵倜瞅了瞅,是个女子,他缓步向前走去,忽然看见对方面巾之下微微一动,便有毫光闪烁,直奔他咽喉而来。
“贼心不死!”赵倜抬臂打落飞来之物,竟是一枚银针,看样子是从对方口中射穿面巾发出。
他行至近前一把扯掉对方蒙面黑巾,露出张秀丽女子面容,年岁二十出头,表情十分愤恨恼怒。
“捆起来。”赵倜淡淡道。
两名军兵立刻摸出牛筋绳,就想将女子绑上,女子虽然难以动弹,却能够说话,大叫道:“宋狗,你势必逃不过今晚,我契丹大军必将踏碎你营寨,将你们这些宋人全都杀死!”
赵倜皱了皱眉,语气变得冰冷:“将她舌头搅碎。”
“是。”一名军兵手持腰刀,怒目圆睁,就要动手。
“狗王敢尔!”便在此时大帐顶上“刺啦”一声响,光芒闪进,自上贯下,直奔赵倜。
赵倜头都没抬,一掌拍去,白茫茫冰霜之气蔓延,上面行刺之人立刻被寒冰掌风打得撞向一旁,摔落地上,身体覆盖住一层薄冰。
“师,师妹,你没事吧?”落地这人不思逃走,反而看着壁下女子急迫道。
“师兄,都怪我不好,寻到这狗王住处没有回头找你们,擅自行动了。”女子咬牙切齿道:“不过也没什么,这些宋狗马上就要……”
她话还没有说完,军兵已把手上钢刀恶狠狠扎进其口中,用力一搅,牙齿掉落,舌头已经粉碎。
“啊……”女子一声惨叫,顿时痛得晕了过去。
“愚蠢!”赵倜淡淡道,看向那一侧的黑衣男子。
这男子本也蒙面,但被寒冰掌风震掉,露出容貌,却是有三十岁上下,此刻见女子惨状,不由目呲欲裂:“狗王,你敢伤我师妹,我与你不共戴天!”
“辽国就只会派些小虾米来刺杀吗?”赵倜缓缓道:“将这个刺客口舌也全都搅掉!”
军兵上前再次扎出钢刀翻动,男子大叫一声,牙齿碎肉喷了一地,不过他却没有晕倒过去,只是痛得浑身哆嗦,脸上神情扭曲。
“捆在一处看好。”赵倜吩咐一声,负手朝帐外走去。
这时天上月辉清冷,四处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赵倜放眼观望,目光远远落至营盘外面,只见辽军黑压压不知多少,根本看不到尽头。
辽军盔甲衣着与大宋迥异,极为好辨,尤其冬装,十分厚实,军长之类皮帽两侧还缝有毛球毛尾,垂到肩膀左右,起到防止飞雪渗入化冰,以及彰显身份作用。
此刻不时有辽军攻进营盘之中,但片刻就被射杀,后面的辽军再次蜂拥而上,地上尸体已经堆了厚厚一层。
八九万人的营寨十分庞阔,但几乎处处皆在打斗,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停歇。
赵倜走至稍高地方,就看折可适正在四面传令指挥,见他来了急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