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并不是在照顾伤患,而是在伺候着某位贵人。
即便那位贵人衣衫破旧,额角冷汗未干,眼角眉梢尽是倦意,可偏生那一身矜贵气度,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什么活计做得这样认真?”穆琰忽然淡淡开口。
他语气带着些懒意,像是随口一问,目光却从她那双微红的手指上轻轻掠过。
容宁一怔,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下意识答:“。。。。。。是给你做的衣裳。”
穆琰手中筷子微微一顿,蛋黄碎了少许,浮入汤中。
他没再说话,只继续低头,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那剩下的半个鸡蛋。
容宁站在一旁,不知为何,只觉得连空气似乎也变得沉了几分。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头想掩住自己耳根渐热的模样。
穆琰吃得不多,却将荷包蛋吃得干净。末了,他把碗轻轻放到一旁,抬眼望她。
那眸光依旧沉静无波,却像落了一滴水墨,晕开一点琢磨不透的深意。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容宁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原想说是因为怕他伤好后刀了自己,又想说请他大人有大量,伤好回去以后能帮她找找她丈夫。
可她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轻声道:“。。。。。。你是我夫君,我自然得照顾你。”
她陡然想起,不能同他说实话,若他知道自己明知他不是她夫君,却还强行扒了他的衣裳,她岂不是立刻就会一命呜呼?
反正他也不记得了,等他伤好了,她再倒打一耙,只说他既不认同这夫妻之情,写封休书休妻离去便可,她绝不纠缠。
穆琰看着她。
她垂着眼,睫羽微颤,神情柔顺平静。
他忽而低低一笑,那笑意浅淡,带着些许她读不懂的意味。
“是么。”他说。
语气听不出喜怒。
容宁听着这话,心口忽然轻轻一跳,握紧了手指。
他薄唇轻抿,“那么,我叫什么名字呢?”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