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搂着嘉乐,什么也没有说,鼻尖涌上酸涩。
更不敢回想,方才那个嘉乐口中最为信赖可靠的皇叔,是如何掌控她的细腰抵上假山坚石。
隔着一层白绢,将冰冷的手指压入她的嘴唇的。
回到含凉殿,映雪慈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手脚止不住的发冷。
蕙姑走上前,想替她披件衣裳。
映雪慈轻轻避开,拢着衣襟,垂眼轻声道:“阿姆,我想沐浴。”
蕙姑愣了愣,总觉得她今日回来后,哪里不一样了。
眼睛肿着,嘴角好像也肿着,整个人说不出的憔悴。
难道是崔太妃又想了什么折磨人的新法子?
怕映雪慈伤心,蕙姑不敢立刻就问她,忙让柔罗去备水,搀着映雪慈去净室沐浴,“溶溶,阿姆帮你按一按头,你近来总是伤神,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阿姆帮你抹上香脂,通一通。”
这本是平日做惯了的事。
若是平日,映雪慈定会亲昵地挽住蕙姑的手臂,柔声道阿姆最好了。
可今日却轻声拒绝了。
蕙姑一愣,听见她鼻息微弱地道:“不必了阿姆,我今日想自己待一会儿。”
她知道映雪慈的性子,不要人伺候的时候,便是心情不好,想自己待会儿。
蕙姑猜想她今日出门定是受了委屈,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沉默地替她将香脂和衣裳都备好了放进净室,才道:“那好,阿姆在外面等你,你好了就唤我。”
“多谢阿姆。”
映雪慈攥紧衣袖,垂眸步入净室。
待蕙姑将门掩上,她才双腿发软地跌坐在藤椅上。
浴桶中蒸出的白雾朦胧了她的双眼。
她垂下指尖蘸水,擦拭早已褪的没什么颜色的口脂。
直擦到唇边都泛起细微的痛意,她才松开手。
取来一面手持铜镜,小心翼翼拨开颈后披垂的黑发。
雪白的颈后,那块肌肤不知被谁摩挲地发红,醒目极了。
映雪慈愣愣地看着,忽然手一松。
铜镜滑进浴桶的热水中,一下沉到了底部,幽幽折射出水波潋滟的光影。
她趴在浴桶沿壁上,将脸深深埋进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