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唐兰舟无力把话说完。
但好在刘瑾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可惜没能将他这始作俑者的命带走,当做去地府见他老妻的见面礼。
“夫妻之情我听不懂的,唐公。”
刘瑾平静地说着,抬起短刀架在了唐兰舟脖子上。
“我是个阉人啊。”
“阉人哪里懂得什么亲朋手足、百姓天下,更不懂什么礼义廉耻、爱恨情仇,我只懂得一句矢忠不二、葵藿倾阳而已。”
唐兰舟不屑地吐出两个字。
“阉人……”
刘瑾丝毫不以为忤,点点头。
“是,我是阉人。”
“可阉人又有什么错呢,忠心于陛下错了吗?我一个阉人,不去爱陛下又能去爱谁呢,谁又能瞧得上我一个阉人呢?”
“可惜,殚精竭虑终成一场空。”
刘瑾与唐兰舟对视。
“只能在死前手刃一逆臣,略微尽一尽对陛下的忠心了。”
短刀缓缓压下,陷入皮肤之中。
唐兰舟闭上了眼。
就在这一瞬,营帐门帘忽然卷动,一道人影闪身进入,抬手一指点出。
嘭!
刘瑾右肩血肉炸开。
右臂脱离身体,连带着短刀一并掉在地上。
刘瑾松开了唐兰舟,噔噔噔后退数步,跌坐在地上,视线转向那道人影。
“李、淼。”
“刘大伴,不跟我做个了断,欺负一个快死的老头算什么本事?”
李淼笑着耸了耸肩,抬手虚空一抓,将昏迷的唐兰舟摄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