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演奏的很好么?”安娜讥讽道,“这不是我说的吧。甚至完全不懂音乐鉴赏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场十足失败的表演。”
“就是我们多愁善感的G先生,又要软心肠了。”
“他演奏的不好,能够被理解。”顾为经说道。
“老天。”
安娜摇摇头。
“你是在指责我么?我没有逼他去非要拉吧。我有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么?你信不信,我把条件开出去,有一万个小提琴手愿意替他来拉。”
“水彩课上,柯岑斯教授询问了我们一个问题,当撒谎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的时候,人为什么要去说真话。”顾为经说。“他问我们知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这是维特根斯坦的问题。”伊莲娜小姐随口就答了上来,“九岁的时候,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经过思考后认为,当撒谎对自己最有利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要说真话。但这和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没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
“奥勒最喜欢逢人便提维特根斯坦么?虽然我一直觉得克鲁格家族和德国的那个维特根斯坦更近。”
安娜冷笑:“但我们家真和跟维特根斯坦家族有亲戚关系。我太爷爷的一位表妹,嫁入;他们家,还曾一起赞助过克里姆特。还有其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联姻。”
“要是认真的翻找族谱树的话,某种意义上,你也许也正在和一位‘维特根斯坦’说话。”
伊莲娜小姐曾和奥斯本吐嘈,和维特根斯坦是亲戚和与草履虫是亲戚,本质上没有差别。
但……斗嘴的时候,占领高地更重要。
她斜睨着顾为经。
怎么?
「你怎么敢试图用我的魔法来打败我,波特?」
“所以呢?”顾为经问。
“所以什么?”
“所以——这位维特根斯坦小姐也要告诉我,说谎就是对的么?”顾为经问道。
“我哪里有说谎了。”安娜生气了,“他要拉的好,那么,那些东西就是他的。”
“这和我们在新加坡歌剧院那天不是一码事。交易就是交易。要是威廉姆斯拉出了《a大调随想曲》,那么我真的会为他取得维也纳爱乐的职位,也会送给他加布里埃的那只琴。”
“承诺就是承诺。”
伊莲娜小姐说道。
“在场有那么多人,就算是我想要反悔,也没有任何办法。是他自己没这个本事!难道我要为他的无能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