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靠在椅背上做出回答。
罗辛斯打量着顾为经。
他捉摸不定。
当众做出捐出《雷雨天的老教堂》的决定——这听上去像是鲁莽而冲动的年轻人才会做的事情。
但此刻。
顾为经的语气透露着权力和威严。
他既没有表现出既往不咎的姿态,热情的回应罗辛斯的道歉,跑过来握握手,说什么都是误会,误会解开就好了,没关系的云云。
顾为经也没有像亚历山大的那样,趁此机会说些尖刻的话,让罗辛斯变得更加难堪。
他平静的说了一声好。
罗辛斯无法从这个短暂的答案里推测出顾为经到底有没有接受他的歉意,乃至于会不会真的把他告上法庭。
年轻人说自己不是因为罗辛斯的逼迫和责问不得不捐出了那幅画,他仅仅是为了卡洛尔这位女画家。
这一点上,他以前不信,面对这个简短的回答。
罗辛斯相信了。
罗辛斯向着顾为经道歉,顾为经做了简短的回答后,就放到了一边。
他盯着伊莲娜小姐在看。
一言不发。
贴切的形容,自从伊莲娜小姐从口袋里拿出这张船票,不,比那更早,早在《油画》杂志拿出有关安德森神父的调查档案的那一刻,顾为经目光的焦点就从未离开安娜的脸颊。
他的神色中带着怀疑。
女主持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十九世纪老船票的行为,更是加重了这种警惕。
在场的嘉宾没有人怀疑这张船票的真实性?
不。
有的。
这个人不是罗辛斯,这个人却是顾为经本人。
罗辛斯只是觉得,船票上的旅客登记信息显得有点过分简陋,而顾为经呢?年轻人却是在怀疑,这张船票……它压根就是假的。
他本以为那场咖啡馆里的交易,随着自己的拒绝,已经远去了。
今天见面到现在,对方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件事,顾为经拿不准安娜的心思。
他也没有把私底下见面发生的故事,拿到采访现场来说。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