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
大概就真的是心底里对顾为经印象颇为不错了。“注意点就好,这个艺术中心里的对谈没准会不好应付,曹老可能也有点担心。”
话说的这份儿上,中年男人扪心自问,绝对对的起顾为经的那句“谢谢杨哥”。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够不够聪明,能不能听懂话。
那就完全是顾为经自己的事情了。
思及此处,老杨又贼贼的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年轻人。
他看见顾为经也在后视镜里望向自己。
午后的光线从车顶的天窗上射入,风挡玻璃中央的小镜,像是铺了金粉的湖面。
对方的脸,正原原本本的倒影在金粉与水波之中。
四周大楼的影子不断的划过,影子擦去了金粉,又被水波漾开,唯有这个叫顾为经的18岁的年轻人的脸上,光线沉静的仿佛凝固。
“好的,交给我。”
顾为经平静的说道。
“明白了。”老杨点点头。
话一出口。
然后他愣住了。
初出茅庐的年轻画家,往往就两种情况。
家境优渥、生涯顺遂的艺术生,很可能会形成那种目空一切的性格。
目空一切的骄傲,目空一切的趾高气昂。
觉得或早或晚。
他们终会赢得这个世界。
而那些命运相对坎坷一些,落魄一些,比如到了三四十岁才赢来人生中的第一次机会,或者小地方、穷地方出身的艺术家。
他们有的人又很敏感。
敏感而自卑。
嗯。
自卑这个形容不太好,老杨更愿意说,那是一种浓郁的不安全感。
机会太宝贵,太重要也太难得。
因此。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笼中的兔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做什么事情,画什么画,气都是悬着的,心都是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