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其他画廊新签约的画家敢这么玩,哪怕是戴克·安伦,马仕三世也要在他上厕所的时候背后偷袭,揪住他的领子,把超人同学的头“按在马桶”里清醒清醒。
换成这两人。
马仕三世一怒之下……也就只能是怒了一下而已。
“不专业,实在是太不专业了。”
就这样。
马仕三世就在各种患得患失、忽冷忽热、一半欢喜,一半忧怨的情况下忐忑度过了画展开幕的头几天。
直到《油画》杂志刊登出了来自这家最权威艺术媒体的点评——
“一场A级的展览。”
马仕三世那个热泪盈眶啊。
这种感动就好似,你知道你会被七步毒蛇咬一口,于是满大街的找血清,找草药,找各种营养品和补剂,把它们藏在家里的各处。每天努力练习各种爬行姿势,正着爬,反着爬,蠕动着爬,用大腿爬,用屁股爬……力图被蛇咬到一口,还能努力爬到营养品处续一口命。
结果。
人家毒蛇这次竟然没咬人。
萨拉居然没咬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感动不感动。
马仕三世感动的都要哭了,他太清楚这样关键的时刻,来自萨拉的这个评价意味着什么。
他亲自向萨拉打个电话,想要表示自己的感激。
结果被挂了。
没关系。
马仕三世不去跟八九十岁的老阿姨生气,因为就在同一天下午,随着《油画》杂志的这一篇报道的出炉,笼罩在顾为经头顶的最后一层阴云散去。
连顾为经这些天里的消失,都被大家理解成了艺术家的怪癖。
既然连《油画》杂志都说那是一场“A级”的画展,那么这样的怪癖立马就从不可理喻的疯子行径变为他之所以是个“天才”的证据,然后,又变成了作品之所以可以卖上高价的明证。
很难想象。
萨拉在阿布扎比的展厅里说,她之所以愿意给这场画展一个及格的评价,便是因为这不是那种不管表面画的是什么,内心都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投资回报率”,“升值前景”,“作品涨幅”的展览。
她认为,这起码值得一个及格分,甚至在这个时代,对一个年轻画家来说,也能值得上打出一个“A”。
可当萨拉女士真的打出这个成绩之后,它又立马变成了诉说着“投资回报率”、“升值前景”、“作品涨幅”的证据,成为了富人们的财富盛宴最重要的一个注角。
这大概就是独属于整个艺术行业特有的黑色幽默了。
另一面,马仕三世可不在乎黑色幽默不黑色幽默的。
大成功!
超级大成功!
这一刻,马仕三世真正的开始畅想“顾为经”这个名字到底能够走多远,他的起点之所以有多高。
“就按你说的……《夜色狂想》,101万英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