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也没有用。再怎么懊悔,你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把半分钟前的自己拖出来抽一顿,扇20个大嘴巴,然后重新拉。
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时候好心态,什么都别想,继续拉下去。
大乐团里演出,任何问题都可能遇上,别说拉错个半音,就算拉着拉着,琴弦断了,你也要继续拉。
琴弦能崩。
人不能崩。
装模作样的拉着,然后找个演奏的空当,把旁边第二小提琴手的琴抢过来拉,第二小提琴手薅第三小提琴手的。
这才是标准的处理模板。
威廉姆斯不是新人,他遇上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他经验丰富。
威廉姆斯又就是放不下,不仅放不下那个音符,他连放空脑海都做不到——
维也纳爱乐的首席。
不要再想了。
求求了,不要再想了。
“要是能再拉一次……”威廉姆斯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想这个没有用。”他在心中大喊。
两场个人独奏会。
“老天,要是能再拉一次,我一定不会出错,那个位置不该出错的……”
威廉姆斯魂牵梦绕。
威廉姆斯失魂落魄。
然后……他就又出错了,他原本想着之后下一段拨弦,手指按错了音。
他现在想着过去手指按错的音,他又拨错了弦。
是的。
这次都不只是音色不实,音符偏了稍许的问题。
他直接就拉错了。
应该拨A弦,他拨成了E弦。
这已经不叫瑕疵,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这就叫错误。
威廉姆斯的心跳骤停。
“伊莲娜小姐听出来了么?她有没有可能没有听清楚……万一……万一……”
威廉姆斯胸前压了一块巨石,一瞬间,他失去了感受所有情感的能力,只是觉得很冷,口干舌燥。
曾经他沉醉于音乐的乐趣里,每当他呼唤音符,音符就会以恋人般的热情回应他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