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裸裸的暴露在那逐渐靠近的晦涩诡异的哼唱声里。
伊莲娜小姐婴儿般的轻轻蜷缩起身体。
你想要跑么?
那就跑吧。
快点跑,跑的快些。
安娜感受到了失落,并表示理解。她想要伸出手,把轮椅下的那根小折叠手杖递给对方,也许在这样的时候,它能够派上些用处。
这样清醒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回荡,随即如雪溶于沸水一样的化在她烦杂的思绪里。
与现实脱节的疏离感,强烈的凝固感以及巨大的颓丧,铁链般的牢牢的缠绕在女人纤细窈窕的身体上,把她束缚在身下的甲板上,让她什么都不想做,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说话。
不行动。
把微微抬起的头,再次枕回了额侧冰冷的金属板上。
她曾以为自己是卡拉那样的行动派,一百位伊莲娜小姐里与众不同的那个,不久前,她发现自己身体里的那颗梦想之核正被四周人际关系的丝绸越裹越紧。
现在。
她又发现。
她远远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勇敢。
属于伊莲娜这个名字的比重,占据了她的身体里更大的那部分。什么都不做,静静得出着神,沉浸在时间滴答流过的感觉里,等待的事情走向未知的结果。
这般万般事情,皆不放在心上的偌大颓唐,某种意义上来说,大概,也能被称赞成贵族的优雅吧?
比起卡拉小姐。
我更像卡拉舅舅。
伊莲娜小姐又开始出神了,她从盯着子弹发呆,变为了盯着顾为经发呆。
人家小画家,遇到这样的情况,还知道试着跑一跑呢。
她却只能在这里可怜巴巴的发着呆。
卡拉在摩纳哥的皇家赌场里醉生梦死。
她躲在自己的思索里,思维紧紧躲在躯壳里,如孩子蜷缩着身体,躲在颤抖的衣柜里,透着钥匙孔偷窥着世界。
有什么区别呢?
都一样。
刚刚,她还嘲笑着对方的愚蠢。
其实都一样。
安娜安慰着自己,她也是为了顾为经好,那只是根有着锋利尖头的细杆而已,什么作用都派不上的,更要命的是,手拿利器也许会愚蠢的给顾为经他能够做些什么的错觉。
这种错判是致命的。
她上的安保课程告诉她,在人身安全受到强烈威胁的情况下,尽可能不要去尝试挑衅或者激怒绑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