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育领域,它被叫做上帝。
在艺术领域,它被叫做《油画》杂志社。
因此艺术展期间有鼻子有眼的偷偷流传着策展人米卡·唐克斯先生每天早上都在办公室里,努力对着镜子练习面对伊莲娜总监时的微笑姿势这么离谱的传闻,也就可以理解了。
能被《油画》杂志社做专访。
要不然要求你足够重要。
要不然你搞出来的乐子,得足够的大,两头总得沾的上一个。
做为狮城双年展的策展人,泰勒美术馆的联合馆长,米卡·唐克斯在双年展现场,沾着主办方的优势,勉勉强强能够算前者。
而顾为经。
他在很多人看来,明显更接近后者。
一幅谁都没听说过的印象派无名女画家的作品,情况不比达芬奇的《救世主》,就算他论文写的都是真的,充其量百来万美元的价格。
画出单幅百来万美元的作品的画家本人,也许有资格让《油画》郑重对待。
可顾为经这位写出似是而非论文的研究者,就没资格有这个待遇了。
《油画》反常的大张旗鼓的态度,伊莲娜小姐惯常的强势凌厉的风格。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
比起艺术总监小姐是专门跑来为顾为经站台的。
她专门跑来把他吊起来锤,把他的大狗头“摘走”当成挂在办公室墙上的战利品,更加符合吃瓜群众们的预期畅想。
随着安娜·伊莲娜将会亲自主持关于顾为经的采访的消息放出,关注这件事的群体里,各式各样的风言风语,立刻便多了起来。
年少成名总是遭人嫉妒的。
比起下一个毕加索一样的成功神话,造假的小丑被《油画》杂志的艺术总监亲自揭破面具下的滑稽面目,反而更能满足人们的窥私欲。
在三天之前。
纵使是顾为经本人,也笃定以为安娜亲自采访他的原因是收买被她拒绝后的恼羞成怒。
但现在。
收到那封言辞简短而恳切的道歉信后。
顾为经本人也有点摸不准了。
歌剧厅后台静悄悄。
他仔细看,才意识到虽然安静,后台实际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顾为经看见有拿着相机的摄影师,有坐在化妆间里闲聊的工作人员,有和自己一样西服革履似乎一会儿也要登台的学者老师,他还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翻动手机的《油画》杂志社的副主编……顾为经隐隐约约记得对方好像叫纽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