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得,心服口服。
“我……认输。”
三个字,从周润那满是鲜血的口中,艰难地吐出。
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竞技场。
当“我认输”这三个沙哑的字,从周润的口中艰难吐出时,整个喧嚣的竞技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了一片诡异的、落针可闻的沉寂。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平台上,崩碎的长剑碎片,还散发着灼热的余温。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周润靠在擂台边缘的能量护罩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那两条以一个诡异角度扭曲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凄艳的血花。
他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尘土与血污,显得狼狈不堪。
然而,他那双原本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却异常的明亮。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弥漫的硝烟,死死地锁定在百米之外,那个缓缓收枪而立的身影上。
秦峰静静地站着,手中那杆依旧闪烁着森然寒光的合金长枪,被他轻轻倒持,枪尾拄地。
他的呼吸平稳悠长,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持续了整整三分钟的狂暴攻伐,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热身。
他没有胜利者的狂喜,没有居高临下的姿态,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得如同一汪不起波澜的深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失败者。
两台医疗机器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迅速从平台两侧滑行而来,准备对周润进行紧急救治。
“等等。”
周润抬起尚且完好的下巴,示意医疗机器人停下。
他挣扎着,用后背依靠着能量护罩,让自己坐得更直了一些。
他看着秦峰,脸上那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表情,缓缓舒展开来,最终,化作了一抹复杂到极点的苦笑。
那笑容里,有落败的苦涩,有技不如人的不甘,有对自己判断失误的懊悔,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绝对力量的震撼与折服。
“可惜了……”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开局的时候,就该认出那是二级枪法《寒芒》的杀招。它的核心,就是一个‘快’字,一个‘锐’字,是纯粹的先手之枪。”
周润像是在对秦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进行着战后复盘。
“当我看到那一点寒芒的时候,就已经晚了。那一瞬间,我就该不顾一切地去抢攻,去拼一个两败俱伤的开局,而不是选择格挡。一旦被你用那一枪抢到了先手,在你的枪围之外,我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当然了……现在说这些,也都是马后炮了。”
他的目光,再次上下打量着秦峰那看似并不夸张,却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身躯。
“就算是我真的抢到了先手,胜率……依旧渺茫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