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用刁民两个字来形容治下的百姓,但不可否认,官府的政令,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地推行过。
更何况,松江两岸居住的可不仅仅是寻常百姓,还有松江府的富商豪绅,那些人才是最麻烦的。
“就算我们不顾一切地下了迁移的命令,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成的,而且,苏镇抚,你告诉我,他们迁移走了,要多久才能回归家园?”
陆明阳正色道,“这松江江水一日不涨,难道他们就一日不能回来?
如果松江江水,一年都不涨,那又如何?”
说到底,陆明阳并不相信苏牧所说的事情。
松江流淌了数千年了,松江府就从来没有发过大水。
仅凭苏牧一个猜测就如此大动干戈,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陆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吴一奇道,“松江府的河堤修的稳固,松江从来就没有决过堤,咱们又派了那么多人在四处巡查,就算陈友恭有这个想法,他也没有机会来实施。
就算他有机会实施,他也未必有这个本事能让松江江水大涨。”
吴一奇其实也不太相信陈友恭真的能让松江决堤。
他要是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被太平司追得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牧道,“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自然是最好,万一要是真的发生了呢?
松江府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加强巡守。”
陆明阳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也不知道陈友恭什么时候会发起动作,总不能因为这个,我们就把整个松江府给搬走吧?
我们也确实没有那个本事。”
“是啊,苏镇抚,你也不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时间,这种事,真的不能做啊。”
吴一奇也是劝说道。
迁移百姓不是一件小事,一旦事后没有发生决堤之事,那朝廷问责下来,他们三个都承担不起。
“我意已决。”
苏牧缓缓地道,“你们如果不同意,这件事,我太平司来做。”
“这怎么可能呢?”
陆明阳道。
治理百姓是松江府地方官府的事情,于情于理,这都是他陆明阳的责任。
如果任由太平司把百姓迁移走,他这个知府也是干到头了。
“绝对不行!”
陆明阳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