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他了!!
替我游牧之民种地的奴隶,居然胆敢来抢占我们的祖地了?!!
简直倒反天罡!!!
类似这样的激烈反抗情绪,最终必然会演变为坚定且强烈的,包括但不限于军事、舆论、治安等层面的反抗动作。
即便最终,汉家将所有方式的反抗悉数压下,游牧之民不得不接受‘被汉人统治’的客观现实,也绝对不会太过于顺从。
游牧之民不会说,生活在长城以北、草原之上的游牧之民,被长城以南的农耕之民通知了;
而是会想,曾经‘统治’‘支配’农耕之民的游牧之民,因为时运不济也好、天公不作美也罢——总归是因为有个不可抗力的因素,而骑在了曾经的主子头上。
那怎么办呢?
短时间内确实没办法。
哪怕不服气,在生存二字面前,也只能乖乖低头——能屈能伸,为了生存本能牺牲一切,本就是草原上亘古不变的法则。
但与此同时,游牧之民也会不断提醒自己:千万别忘了,曾经,咱们才是支配者!
哪怕现在,天罡反倒,鞋子和帽子换了位置,这也绝对不是正常的!
早晚有一天,要让鞋子回到脚上,让帽子回到头上,让一切都归于‘寻常’!
什么是寻常?
游牧之民拥有一切,支配一切,农耕之民任劳任怨的劳作,最终都作了游牧之民的嫁衣,才是这世界最正常的运转模式……
在这样极端且狭隘的认知之下,游牧民族被统治时,才总会成为政权的不稳定因素。
——甚至在游牧政权内部,游牧民族也同样会成为不稳定因素!
以至于后世,游牧民族入主中原,都不忘派人会草原,把这些桀骜不驯的穷亲戚给犁个遍。
在此背景下,汉家掌握河套,河套地区的各部族最应该、最正常的反应,大致是以下这样。
——最开始,是河套地区普遍因‘汉人非但不投降,居然还胆敢主动攻击’为由而震怒,随后便是激烈的反抗!
反抗失败,被汉家强行统治后,则应该是隔三差五搞得大新闻出来。
不图别的,就只是出于不甘,而给汉家添点堵。
再过一段时间,既定事实清晰明确了,事实无法改变了,不得不接受现实了,他们才会不情不愿、嘟嘟囔囔的开始商量:该怎么和汉人谈条件,该如何保证自己在汉人的统治下,也能过上优渥的贵族生活。
反正汉人如果诚意不足,他们这些‘遗老遗少’们,是不可能乖乖被统治,甚至配合汉家治理河套地区的。
最后,汉家小小退让一步,给这些河套地区的旧贵族封个爵位,然后迁往汉家内陆圈养起来,再在河套创建新的秩序,便也就齐活了。
但现实状况却是:对于汉家统治河套这一既定事实,整个河套地区,从战争开始一直到今天,都是一如既往、一脉相承的无条件配合,无延迟滑跪。
就好比两个势均力敌,半斤八两的国家,明明是百年世仇,水火不容;
结果某一方刚占领对方的某个城镇,当地城镇百姓,就直接对敌对国家的军队滑跪了。
这说明什么?
——要么,这些百姓都是软骨头,二五仔,天生就是做叛徒汉奸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