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已经可以把大匈奴的勇士,完全阻拦在长城之外了!
在一场战争中,大匈奴的勇士们,居然连一粒米、一尺布,又或是一个汉人奴隶都没有抢回来!
伊稚斜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却根本没有得到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整个匈奴单于庭、让整个匈奴帝国高层,都认识到这一客观现实的机会。
因为朝那之战的失利,并没有引起任何一位匈奴贵族的思考。
自单于军臣一下,所有的人,都将战争的实力,怪到了伊稚斜‘作战不力’之上。
伊稚斜‘待罪之身’,别说是提建议、摆格局——就连自己,都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舆论的漩涡、整个草原的指责中拉了出来。
经此一事,伊稚斜得出判断:只要军臣在位,大匈奴,就走不出被汉人一点点追赶上,并最终超越的厄运。
只有自己成为了单于,以最高统治者的身份,让整个草原上的游牧之民,都对汉人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才有可能稍稍放缓汉人逐渐强大的速度,甚至是让汉人的逐渐强大彻底停滞。
结果,伊稚斜在等到军臣的死讯之前,却先收到了河套丢失、为汉人所有的噩耗。
眼睁睁看着汉人,在得到河套之后,将强大自身的速度又提了好大一截,伊稚斜极其愤怒,却也满是无力。
军臣,防伊稚斜防的太死。
尤其是在河套丢失之后,原地患上被害妄想症的军臣单于,几乎是连自己仅存的儿子:左贤王于单都不完全信得过。
至于伊稚斜,更是军臣戒备的重中之重,军臣最担心、最忌惮的头号反贼坯子!
在这样的前提下,伊稚斜,依旧无法将汉人愈发强大、大匈奴却没有走在越来越强大的路上——这一肉眼可见的事实,摆在整个单于庭面前。
至于河套之战的失利,更是被这些汉人口中的‘卑鄙肉食者’,给归为汉人奸诈、河套各部守土不利,甚至与汉人里应外合,才导致了河套为汉人所掌控。
而军臣自己,则同样被指责为:对河套的丢失束手无策,是否还能继续做草原共主、匈奴单于,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扭转单于庭对自己‘可能不配做单于了’的猜疑,军臣做了两件事。
第一:向伊稚斜承诺,除非左贤王于单,能在自己死去前长大成人,否则单于之位,就会留给伊稚斜。
这其实是个屁话。
若于单无法在军臣死前长大成人,那即便军臣仍遗令于单为单于,伊稚斜也肯定是要喝这个侄子对掏的。
结果极大概率是伊稚斜得胜。
别忘了。
草原游牧之民,可没有什么‘先单于遗嘱必须遵守’之类的说法。
无论单于指定谁为继承人,最终的单于,必定是有最强大的那个候选人来做!
但军臣的这份好意,伊稚斜却也还是接受了。
因为伊稚斜知道,只有自己接受这份好意,军臣才能对自己放心,才能把注意力,从防备自己这个‘右贤王’,转移到更有意义、更有利于大匈奴的事情上。
也果然不出伊稚斜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