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致都、程不识两位故人,竟是在前线战斗正酣之时,得到了在关墙上面会的机会。
“博望侯!”
见到程不识的那一刻,饶是被坊间暗讽为‘面瘫脸’,致都也仍是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激动之色。
倒是程不识,面色略带阴郁的拱起手,与致都简单打过招呼,便朝着关墙内望去。
高阙南关墙,东西长曰有一里,墙三丈高、墙头不足三丈宽。
长一里,宽不足三丈的关墙上,是站不下多少人的。
而且眼下,匈奴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了,汉军驻守关墙暂时还不吃力,但要想从关墙走下石阶,继续深入高阙,却是举步维艰。
唯有打开关墙,并迅速送一批精悍之士入关,汉军才能在关墙下站稳脚跟,才能背靠关墙,一点点将匈奴守军朝北关墙的方向逼退。
偏偏控制吊门的绞盘,又位于关墙内,此刻并不在汉军掌控之下……
“烧!”
“烧断吊绳,便是烧掉吊门,亦可!”
程不识沉声呵令,致都也才从先前的喜悦之中回过神来。
——之前,致都光想着关墙即下,只等程不识所部中军跟上来,先锋大军便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直到此刻,听程不识说起吊门,致都才总算是稍稍冷静下来。
先锋大军,固然已经圆满完成任务,即便就此退出战斗序列,战后也至少是个‘并列首功’的成果。
但这‘并列首功’的前提是:高阙真打下来了。
打下高阙,先锋大军潜行数百里,勇夺南关墙的举动才有意义,才有‘首功’的价值。
若功败垂成,没能拿下高阙,那致都所部先锋,便只是没有功劳,只有苦劳了。
所以眼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战争还没接受。
战略目的,也还远远没有达成。
便见程不识一声令下,关墙上,以及关墙外,顿时有上百兵士找来长杆,以布裹住杆头并将其点燃,开始忙活着烧吊桥上的吊绳。
只是天气过于寒冷,不过手腕粗的麻绳,却是烧了足有大半炷香,,才终于有了些许断裂的趋势。
关墙内,战斗仍在继续,匈奴人愈发癫狂、攻势愈发猛烈。
每一息,便有不知多少汉军将士倒在血泊中。
情急之下,当即便有十数人,从墙头倒攀而下,如猕猴般挂在吊绳上。
而后,他们便来到被烧软、或许快要被烧断的位置,自腰间拔出匕首、长剑,便在吊绳脆弱出一阵来回划。
并非吊绳完全断裂的声音,而是搓成吊绳的十几根粗麻绳中,其中一根被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