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埋在土里,愚蠢地过一辈子,陆建林都能夸他一句晚熟以后到地府见阎王爷,必定还能有出息。
拼命让她回来,是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孩子。陆建林生性自私,绝对不会大方地将所有遗产赠送给弟弟的儿子。
抛开这层亲父女的关系,他又自然而然地偏向男孩。
她有的时候也很庆幸自己没能在他身边长大,没有受过一分养育之恩,所以能够肆无忌惮地去恨他,送他去死。
吃得差不多,温诗出声挽留,"念禾要不留下吧,楼上我重新布置的房间你还没见过呢。"
"不用,我家里还有宠物要照顾。"
见她态度强硬,温诗也不好继续劝她。
林念禾回家,把乐乐牵出去溜了一圈,洗完澡出来,望见床头柜上的婚纱照相框。
那张照片照得很好看,纵使那会儿自己的脸色并没多好,江予州也没有表现出很喜悦的神情,但两个人的脸抗住了一切。
穿着洁白婚纱的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注视镜头,美好得让人惊叹。
这套房子准确来说,算是他们的婚房。
江予州靠自己的存款和爸妈留下的遗产,林念禾也帮着出了一部分。
两个人离婚后,她太忙了,忙到忘记搬家这件事。
今天才突然意识到不能再住在这个到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活痕迹的房子里。
她一时半会儿还真买不起其他房子,租房又很麻烦。
林念禾想了想,于是主动给自己的爸爸打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电话。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以前是自己的道德标准太高,现在的她毫无道德底线,无所谓啦。
陆建林二话不多就给了她一套靠近公司的大平层。
等霍锌放晚自习回来,听到搬家的消息眼皮动都没动,反而隐隐透露出高兴。
公司有给她安排专门的生活助理,是个圆脸的小姑娘,做事认真到不行。
周天搬家,生活助理早就联系好搬家公司,林念禾只需要开车带着霍锌出发,把人送到新家就行。
霍锌这段时间在准备二中的期中联考,整天除了做题就是做题。
睡眠不足导致他软趴趴地把脑袋贴在玻璃上,哼唧,"你今天有事吗?"
林念禾的心硬得跟石头似的,没被他撒娇似的声音给蛊惑,"有。"
她等会儿要去和傅氏的小傅总吃顿饭,聊一下前段时间两家公司的合作。
"我好久没出去吃饭了。"
少年幽幽叹气,"如果有人晚上带我出去吃顿饭该有多好啊。"
林念禾注意力全在前方的路上,没搭理他。
少年揉了下短发,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撒在她的耳垂上,湿漉漉的黑眸盯着她,"姐姐,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要是在他的时空里,林念禾让他撒娇喊姐姐,他保准会把对方摁在墙上亲到喊他哥哥。
这不是称呼的问题,是个男人都不想做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