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简脸色煞白地点头。
完颜洪扯了下嘴角,阴森森道:“你带来的这十几个人,那些是刺客,你自己说。”
宇文简颤声道:“回禀王爷,这些都是小人的家人,没有刺客。”
“没有?怎么可能呢。”完颜洪阴沉沉的笑了笑,突然抬手,狠狠一挥。
寒光闪过,血溅到了宇文简的脸上。
扑通一声,他最疼爱的长子,倒在了他的脚下,随之倒下的还有他悲痛惊吓过度的妻子。
“住手!”宇文忠悲痛欲绝,冲上前去要抢夺完颜洪手里的刀。
完颜洪一掌将宇文忠推倒在地,用看待蝼蚁一样的鄙夷目光,俯视着他,“宇文忠,有人告你和临安府密谋,在汉臣家眷里混入刺客,意图营救李徽。”
宇文忠厉声道:“老夫在上京十年,深受郎主重用,从未有过背叛之心。”
“从汴京行枢密院送来的密报,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完颜洪用刀指向宇文忠,冷冷道:“郎主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只要招供出你在朝中的同党,便饶你一命。”
宇文忠站起身,愤然道:“老夫不曾背叛郎主,亦不曾与临安有勾连,何来同党?”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完颜洪手腕一转,将刀架上了宇文简的脖颈。
身形消瘦的宇文简,目光凄然地望着须发斑白的父亲,随即闭上了眼睛,没有出口求一个字。
“等等。”宇文忠的声音还未落下,一道寒光闪过,血溅满地。
两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十年不见,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剜心蚀骨生不如死的剧痛。
宇文忠挺直的脊背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他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地弯下腰去,连着呕出几口鲜血。
“我对郎主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宇文忠抬起头,冲着完颜洪看了最后一眼,一头撞上了旁边的梁柱。
“父亲!”“祖父!”哭喊声一片。
周时雍握拳掐着掌心,看着地上漫延的鲜血,汹涌的恨意让他快要失去理智。
相似的一幕曾经发生在十年前,他立下誓言,要血债血偿,可十年后的今日,他依旧是只能看着,只能忍着。
完颜洪挥刀指着泣不成声的众人,“你们说不出谁是奸细,本王便把你们全都杀了。”
正在抹泪的宇文珩突然止住哭声,指向倒在地上的宇文璇,大声道:“是他,他是奸细!”
完颜洪啧啧道:“宇文忠的子孙,的确是聪明。因为他死了,所以你便指认他为奸细。”
宇文珩强自镇定道:“他的确是奸细。”
完颜洪摇了摇头,可惜道:“你这么聪明,却又这么不忠心,最是留不得。”
说罢,一刀砍向少年的脖颈,周时雍忍无可忍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冷声道:“王爷,宇文忠已以死明志,并未通敌。还请王爷不要乱杀无辜,这些孩子年幼无知,又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是刺客。”
完颜洪目露凶光,“宇文忠他不是以死明志,而是宁死不招!叛国通敌,其罪当诛九族,他的家人本王杀不得?”
他盯着周时雍,意味深长道:“本王差点忘了,你也是投降的汉臣,你来做这个五间司的司主,委实有点不合适。”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