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稳住身体,程英直接伸手,摁住他的脑袋,往下一用力,让他顺势直挺挺地跪在她的面前,接着朝他微微一笑,“大伯这是干什么,这大清早的,为了几根竹笋给我下跪,多不值当。你想吃笋子跟我说一声就好,我心情好,兴许能赏你两根吃吃。”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哦,我倒忘记了,大伯你以前没少打我和我妹,让我跪在你的面前认错,我不认错,你就让我们一直跪着,直到我们跪得双腿受不住,晕过去为止。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头一次向我下跪认错,可惜啊,我不会原谅你。”
程建立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完全没料到,程英如今的身手竟然这么敏捷,格斗技巧这么丰富,出手快准狠的同时,力气还大的离谱,压根就没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程建立是程家干农活的主要劳动力之一,身体因为长年下地干重活劳作,练得十分结实,身上全是腱子肉,打起人来十分的疼,村里人都不敢跟他对打。
哪怕程建立现在年约五十,身体也依然十分康健,家里的女人孩子都不敢跟他吵架顶罪,不敢招惹他,他自觉自己还正值壮年,不管程英再怎么嚣张,再怎么当过兵,也不敢跟他动手,因为他自诩,能打过任何人。
可现在,他跟程英短暂的交手,他被程英单方面的碾压摁着打,他这才惊觉,程英的力气和格斗技术,完全不是他这个乡野鲁莽村夫能匹敌的。
想想程英能在部队呆短短四年就做到排长的位置,她要不出色,要不是一个狠人,如何在众多女兵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名小军官。
如果不是因为程建同出事,程英退伍返乡回来主持公道,只怕以程英那股狠劲儿,她在部队中该有更大的作为和军职。
一时之间,程建立看向程英的目光惊惧莫名,他在此刻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大侄女儿,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小时候任由他拿捏打骂的黄毛丫头片子了。
他急急忙忙从地上站起身来,左手捂住骨折的右手,疼得脸上直冒冷汗,不服输道:“你给老子住嘴!你就是这样对长辈的?!你这种不肖子孙,敢动手打长辈,你就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
“你们欺负弟媳,虐待侄女孩子,都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以牙还牙而已,我怕什么戳脊梁骨。”
程英把地上的筲箕端了起来,伸出一只手,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泥土,看着脸色涨红成猪肝脸的程建立道:“大伯,你还有两天的时间筹钱,超过两天的时间,没把赔偿我爸医药精神损失费的三百块钱拿出来,你跟大伯母就准备坐牢去吧。你们坐牢以后,你们的二儿子,程纯贵接着偿还你们欠下的钱,他要不还。。。。。”
她顿了顿,抬头望向县城的东方向,轻飘飘地说:“听说县城东面的矿场,卖一个黑工过去,能赚五十块钱呢,你们要还不了,不如将你们一家子都卖过去做黑工算了,剩下的钱,把爷和奶,三叔、三婶,还有狗蛋他们一起卖过去,说不定就能凑够钱了。”
老程家人听到她这话,脸色一变,程一国忍不住呵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还想把我们一家人都卖去做黑工,谁给你的胆子?!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他话还没说完,程英抢过话头:“我敢把你们卖去当黑工,自然就有人脉关系暗中操作,让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情,让你们一辈子呆在矿场里出不来,永世不得翻身!我这人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记仇性子,我小时候怎么受你们磋磨的,我都一笔笔的记在心里,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不要想着做什么妖,该偿还的债,按期偿还,以后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别整天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二房。你们要不肯老实、安分下来,不肯本分做人,惹急了我,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你们一家人,大人,小孩,我全都不放过,该死的都去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冰冷骇人,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剜着在场所有老程家人的心脏。
明明她长得挺漂亮的,脸上的表情却充满浓厚的杀意,看老程家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具尸体。
所有老程家人被她那种可怖的眼神给震慑住,皆不敢与她对视,因为他们知道,程英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疯子!
她向来说到做到,这也是黄翠芝、程一国两人不喜欢她的原因,她的性子跟年轻的程一国太像了,特别的凶狠叛逆,发起疯来不管不顾,黄翠芝看到她都害怕。
程英说完那话,也不再跟他们废话,端着筲箕转头回到二房窝棚厨房去了。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