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道:“那你自己的嘴是白长了吗?”
李道玄握剑的手有一瞬滞缓,他不动声色道:“若非必要,我不喜欢咬人。”
合着拿她当廉价劳动力了呗?
沈情不断擦拭着嘴,神色极为难看。
拌嘴归拌嘴,眼见喜丧妖灵台受纯阳血摧破,正抱着脑袋原地打滚,李道玄一剑直插入她心脏,给她二次重创。
如此一来喜丧妖短时间内不成气候,不足为惧。
正当李道玄剩下一剑准备刺入她丹田时,剑举至半道被一凛凛白芒击中,李道玄一剑刺了个空,在地上擦出一道火星子。
李道玄目色一沉,道:“走。”
沈情将身上一半符扔给了他,自己兜着剩下一半往屋外跑去。那是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时她一张一张画的。
李道玄单手接过,因事先没有准备,察觉手被一叠符压得往下一沉,他侧头看时才发现,沈情给的符竟有足足半个巴掌厚,他额间不禁闪过一道黑线。
“符箓大户”沈情喊道:“最下面几张威力最大!”
李道玄暇余转手一看,符箓上朱砂色泽暗沉,瞧着不像朱砂,更像是血。
“待会儿你不许告诉我师兄!”她指画血符此事。
不过丁点大的破屋经方才一番激烈打斗已是摇摇欲坠。
沈情刚踏出门槛,就觉耳后一道泠泠杀意袭来,她头也不回往前狂奔,转瞬杀气被另一道更雄厚的内劲抵消。
周边狂风呼啸,一切时间仿若慢了下来。沈情听见动静莫名侧头回看了一眼,只堪堪能看到李道玄精瘦的肩头一角。他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胡乱飞舞,其中一缕乌丝轻飘飘掠过沈情鼻尖,霎时一股草木独有的清香袭遍全身。
回过头,内劲与杀气相抵后并没有散,而是拨了一道出来,仿佛有灵般轻推了沈情背部一把,助她跑得更快。
喜丧妖周围结界已破,白衣青年从天而降,俯身将她抱入怀中。
待看清怀中人惨烈模样后,他双目猩红,妖相毕露。
不过他没急着报复,而是撩开衣领,将她的脑袋扶至锁骨处。
意识混沌的喜丧妖循着本能咬破嘴边肌肤,露出长长的獠牙吮吸其香甜的血液。
李道玄见状将手中符全部撒出,打向地上二妖。余下十张血符被他揣进了怀中,或者说,他本没打算用这些血符。
黄符洋洋洒洒飘落,宛若满天纸钱飞扬,白水煞抬头睨他,衣袖一环,白色长袖将怀中红衣女子紧紧裹住,他轻柔抚向喜丧妖脸侧,举手投足间露出一截精细惨白的腕骨,腕上还裹着白绫。
他将符纸全部隔绝在外,黄符触及白水煞,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响,渐渐的,他身上白色外袍变得破烂不堪。
俄顷,赤袍身影举剑穿过黄符雨而来,以一剑破山河之势劈向地上一白一红交织的身影。
白水煞无奈只能松开喜丧妖,起身应战。
喜丧妖吸到中途被打破,妖力勉强恢复一半,她恢复了意识,抬手抹去额间纯阳血,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见她怒吼一声,五爪一张,穿过李道玄往他身后的沈情飞掠而去。
李道玄举剑砍向她后背,白水煞从天而降挡下这一击,两指举至额间,念:“破。”
少年翻身而避,下一瞬原来站着的地方爆破开来。屋顶瓦片跌落,墙角倒塌,大量尘灰簌簌落下,不消片刻就将一人一妖身形彻底掩埋。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