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树影摇曳,像张牙舞爪的鬼手。
被遏制脖颈的吴三浑身瘫软,手脚软趴趴垂钓,嗓子里艰涩地发出“嗬嗬”气音,将要咽气。
水笙攥住赵弛手指的力气紧了紧,怯声叫道:“赵弛。”
对方在黑暗里开口。
“先把油灯点上,”又道,“别怕。”
水笙揉着眉眼,短促地应答。
他赶忙回房,摸到木台上火折子,将一旁的油灯重新点然。
油灯将正堂缓缓照亮。
堂内,赵弛将吴三往角落一丢,看他犹如死虾一般倒在地上,面无表情。
接着又去灶间,抽出两条平时用来捆东西的麻绳。
麻绳有手指头粗,三两下就将吴三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吴三方才咽气一小会儿,嘴唇乌青。
赵弛给他几脚,只听几声闷哼,吴三从濒死的状态里勉强抽回一丝神智。
他脖子吊在地上,晃晃脑袋。
勉强看清赵弛的模样后,就像看见活阎王,冷汗淋漓,嘶着声,喘气道:“你、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赵弛又给了吴三一脚,转身扶起站不稳的水笙,把人抱到椅子上坐稳。
“水笙,可有受伤?”
深邃星目满含焦虑,恨不得把少年端起到眼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翻开检查。
水笙摇摇头,还没力气开口。
男人的手掌沾着雨水,拨了拨他汗湿的发髻与额头。
细滑的肌肤挂了一片冷汗,比雨水还凉,这使得赵弛愈发担心他的情况。
过了须臾,水笙打量自己被宽大掌心握住的双手,欣喜多过方才的畏惧,些许泪湿的眼睫跃出亮亮的光。
“赵弛,你为什么、回来了呀?”
赵弛:“我不放心,就回来看看。”
自打二人分开,进了山林,总有几分心神不宁。
他孑然一人惯了,去哪都无牵无挂,与水笙相识不过两月,乍一分别,变得有点不习惯。
思来想去,傍晚前离开猎屋,淌着夜色,冒着雨,一路往老屋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