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弛偏过目光,正好瞧见少年颊边两个可爱的小窝。下巴仍尖尖的,好在脸颊长了肉,圆了点。
“日头晒了,将伞撑上。”
老村医昨夜叮嘱过,最好别让水笙的眼睛遭受强光刺激。
太阳慢慢爬高,越过头顶时,水笙打开油绢伞,扶正伞柄。
少顷,像只猫一般,一点一点往赵弛身后挪,半挨着对方。
他胳膊将伞举高,分对方一半。
赵弛:“我晒惯了,不怕。”
水笙唔唔点头,嘴上软绵绵地应:“那也要挡着呀。”
奈何赵弛本身就是个火炉体质,水笙与他轻轻挨着,没一会儿就热得分开,再靠回去,又悄悄分开。
他好不郁闷,打量对方汗湿的背脊,抽出挂在边上的汗巾,往那块湿透的后颈擦了擦。
“赵弛,你流好多汗。”
赵弛“嗯”一声。
不像水笙,身上经常凉凉的,不轻易出汗,没甚么汗味。
与他相靠,倒挺舒服的。
无奈水笙显然被热怕了,不时分开,又靠回来。
赵弛嘴角浮现一丝浅淡的弧度,抽动缰绳,让马儿疾跑。
过山的风一阵接一阵,老马疾跑,风速一起,贴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从衣袍宽鼓的地方穿过,逐渐变得凉快。
如此,水笙安稳靠在赵弛后背撑伞,途中还小睡片刻。
巳时二刻,马车抵达县城。
今日街边开集,许多刚入籍的百姓忙完,此时得歇,便想方设法入城找点散工做。
水笙坐在车板上睁眼,行人打量的目光多了,不自在地垂眸,将油绢伞遮在脸上。
赵弛牵马,带他穿过人声鼎沸集道,不多久,停在医馆大门前。
水笙已是第三遍来医馆,轻轻叹息。
赵弛抱他下马,单手拎起木箱。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馆内,煎药的药童瞧见他们,如同对着熟人,点头说道:“师父在里面。”
老大夫瞧见两人,抚须一笑:“又见面了。”
水笙被赵弛带到病人问诊的椅子上坐下。